“不管怎么说,他应该修整一下电梯。”她说。
等电梯的时候,我的手机响起了达斯?维达①的主题曲。我扫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号码——是我的老板乔舒亚。
我应道:“什么事?”
乔舒亚还是老样子,说话直奔主题。“需要你在三点前回来完成七月刊,完毕。”
“哇哦。”我唐突地冒出一句。我听到电话那头挂断前一阵哧哧的笑声。乔舒亚听我说“哇哦”时似乎总是很开心,或许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安东尼仿佛也觉得我的旧式美语挺有意思。我不禁想到,他要是把这些话记下来,然后用他的法国腔来说,那该是一种什么味道。
巴黎的电梯设计独特,乘坐间很小,有一扇手动控制的铁制小窗和两扇开启时经常碰到人脸的木门。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我被夹在佐伊和安东尼——他身上的香根草香水很浓——中间,无意间我瞥见了墙上镜子里自己的脸,一张已被岁月侵蚀得跟这部吱吱作响的电梯一样的脸。来自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市的那位面容清丽的美女身上都发生些了什么?镜子里盯着我看的女人已经到了四十五至五十岁这个恐怖的年龄段,眼袋下垂,皱纹渐渐显现,更年期也悄然而至。
“我讨厌这部电梯。”我冷冷说道。
佐伊露齿一笑,捏了捏我的脸颊:
“妈妈,就算是格温妮丝?帕特洛这样的美人,在那面镜子里也会丑得像个鬼。”
我不由得笑了,这就是典型的佐伊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