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请他到家里坐坐。敏夫也觉得这样正好,他还在担心跟她丈夫见面时会有多尴尬呢。
河床很宽广,却只有细细的水流流过河床中央,芦苇和野草长得很茂盛。河床两边被开辟成菜田和麦地,许多头放养的牛漫步其中。
两人并肩走在堤防的步道上。
敏夫本想从搬去北海道以后所发生的事问起,但还是放弃了。因为启子的表情好像不希望他问,而他也觉得太残忍了,不知如何开口。
“姐姐还好吗?”启子问。
“好啊,她很担心你。”敏夫说。
启子呵呵地掩着嘴笑,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啊,对了,宝宝还好吗?”
“嗯,调皮得很。”
“是吗?那就好。”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感慨。敏夫移开视线,启子连忙低下头来。
敏夫吓了一跳,这时他突然了解了某件事。
“你自己呢?”敏夫看着远方的煤渣山,问道。
她抬起脸,摇摇头,默默地笑了,那动作好像在嘲笑自己。
堤防下的麦田里,绿油油的麦穗一径向上,有个年轻人一边吹着麦笛一边走在高及腰际的麦丛里。敏夫和启子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
“是诗人吧?”启子呢喃着。她在说那名吹麦笛的青年。
敏夫突然脱口而出:“换做从前的你,一定会躲在那片麦田里,大声呼唤我们。哎,就像那一次,我们在大雾笼罩的中禅寺湖一样。”
启子依旧没说什么,只是泛起淡淡的微笑,那张脸有着难以形容的落寞。
两个小时后,他们折回车站。两个小时里他们讲的话就只有这么多。不过,敏夫从启子身上领悟到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