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红传》懂得“给”(5)

王永庆三十多岁才有了第一个孩子,长女贵云一出生就备受宠爱,王永庆即使每天为了生意奔波,身边也常常带着长女。在兄弟姐妹中,王贵云最了解父亲这一代人的思维。她笃信,父亲之所以懂得“给”,“是从虔诚的基督徒祖父王长庚时代传承下来的。《圣经》上说,懂得‘给’的人,会是‘福杯满溢’的人”,王贵云说。

王长庚从前是台北新店的小茶农。“以前,我祖父和隔壁的地主一起到外地向佃农收租金,一群地主们常为了计算隔天能收到多少地租,兴奋到彻夜睡不着觉。只有我的祖父,常常不仅没收到应收的租金,有时甚至还倒贴一些钱,去帮助穷苦的佃农。”王贵云说。

“当时祖父常会带流浪汉或乞丐回家吃饭,他们身上常常有很浓的臭味。”从王贵云生动的表情,看得出四十多年后的今天,她依稀记得那群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身上特有的气味。

“为了让他们洗个澡,祖父会带他们到附近的医院或公共澡堂。医院里的护士也害怕那种味道,都拿着水管远远朝他们身上冲水。我祖父看了于心不忍,就带他们回家里洗澡吃饭。”

王贵云说,从祖父当家时期开始,就常有许多不认识的人到家里吃饭。当时帮这群流浪汉清洗、除去身上恶臭的人,就是王杨娇。

这位一生任劳任怨的王家媳妇,不仅每天勤跑菜市场,成天烧菜办席招呼丈夫的重要客户用餐,三餐饭后更有堆积如山的锅碗瓢盆和脏污衣物待洗。曾有员工一开始误以为她是在王家煮饭的佣人,后来得知这位“帮佣”竟然是“老板娘”,惊讶万分。

但天生乐于“给”、“无私付出”的王杨娇不以为忤,反而在吃饱穿暖的员工、客户及事业蒸蒸日上的夫婿身上,感受到自己的付出所创造的价值。

王长庚身体孱弱,常为胃病所苦。有一天他腹部剧烈绞痛,王永庆紧急驱车将父亲载往医院急救,医师们却束手无策。依据三房长女王瑞华的描述,那天,王永庆眼睁睁看着父亲躺在医院病床上哀嚎了一个下午,直到断气。

悲痛不已的王永庆,发誓有朝一日要以父亲之名,盖一座有医术高明的医疗团队、能及时拯救病人于危急病情的大型医院。同时他也发愿,日后要废除医院的保证金制度(早期台湾医疗院所开刀、住院要缴保证金,以防部分民众就医后付不起医疗费用而落跑),让所有病患不再因付不起保证金而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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