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确实是好孩子,虽说玩的游戏有点?}人。不过帕维尔转念一想,安德烈和米沙对奸细和叛徒游戏的喜爱不过是一个时代的象征而已,就像他们一直以来呼吸的空气一样。帕夫利克·莫罗佐夫,每个少先队员心中的少年烈士英雄,揭发了自己的父亲,然后被他的爷爷和叔叔杀害。歌颂他的歌曲和诗篇已经被数以万计的俄罗斯孩子铭记于心。可是他的伟大和荣光将会与世长存!帕维尔记得他和艾琳娜有时候也会聊起生孩子的期望,他一直想要女孩。而艾琳娜希望她的孩子无论男女,只要生下来健康、完整就好。她作为外科医生的职业就是这样教她的。
奥尔佳在厨房里叫道:“维克多,你能不能把安娜·米克哈耶洛夫娜叫醒?”
帕维尔把啤酒放下。“我去吧。”
她房间的门关着。他轻轻地叩了叩门。“妈妈?”他又敲了敲,然后进了屋。
窗帘拉了下来。他的母亲躺在床上的一条毯子上,穿着长裙和奶油色的丝质上衣。看到这一幕帕维尔心里被触动了——她穿上了她最好的衣服,就是因为他的到来。除了几件纪念品——帕维尔和艾琳娜的照片、孩子们的照片、一个小小的镶嵌着象牙的木质珠宝盒,那是帕维尔的父亲送给她的礼物,这间房间普通得如同任何一个女人的房间。地板上的拖鞋。薰衣草肥皂的香味。小件的奢侈品。只要是不能装进箱子里的,只要是自己不能轻松拿起来的,对他的母亲来说都是没有用的。自从他父亲去世后她就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从一套公寓换到另一套,从一份工作换到另一份。她和维克多一家合住的三年是过去十年中她允许自己安顿下来的最长一段时间。去年三月使得他母亲跑到雪地里闲荡的某种冲动或许就和她的这份不安定有关系。
“帕沙。”她柔声说,然后坐了起来,手里在摸索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你来了多久了?”他很高兴看到她长胖了点。
“刚来不久。”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母亲总是会把它染成棕红色。另一个意外:她的发根开始变得灰白了。“这是什么?”他一开口问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