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启示录》六、情与政(8)

刁奴的嘴脸

封建社会的尊卑长幼的秩序是严格的,犯上做乱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但与此同时,上与下的关系并不是单向的我令你行,我令你从的关系。任何关系都是双向的,即使表面上只有单向露在外面。养尊处优,做威做福的长上在培养出孝子忠奴的同时也培养出各色逆子刁奴,后者比前者还要活跃,还善于阳奉阴违、两面三刀、欺瞒长上。王熙凤病中,由探春等理事,吴新登媳妇就以请示为名来考探春的试,“彼时来回话者不少,都打听他二人办事如何;若办得妥当,大家则安个畏惧之心,若少有嫌隙不当之处,不但不畏伏,出二门还要编出许多笑话来取笑……”五十五回回目中有“刁奴蓄险心”之句,可成一联,曰:“恶主无怜意,刁奴蓄险心”,或曰:“恶主多诓计,刁奴自险心”……

凤姐避让探春

在探春的事上,也看出凤姐的眼光、气度、明智。本来书中一再强调凤姐个性的好强使性的。凤姐对平儿说:“他(探春)虽是姑娘家,心里却事事明白,不过是言语谨慎,他又比我知书识字,更利害一层了……倘或他要驳我的事,你可别分辩,你只越恭敬,越说驳得是才好”。看这心胸,看这姿态,比那些妒贤忌能的“浊物”可不是强多矣!特别是凤姐能积极评价“知书识字”的厉害,评价文化知识的作用,这对于一个没有多少文墨,靠经验、机智和意志进行统制的人来说,尤为难能可贵!当然,这里也有个底数,姑娘家迟早要嫁出去,终于是别人家的人,所以,探春构不成对凤姐的威胁,凤姐不如避其锋芒,添其礼遇,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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