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不如二房人丁兴旺。我祖父只有一个妻子,就是仍旧健在的郑太太。”
方灯纳闷道:“怎么会……”
傅镜殊当真就像一只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总是能一眼看穿对方的心思。他顺着方灯的话说道:“郑太太也是个奇女子,人品才貌不逊于我祖父。她是家里独女,为人精明,手腕玲珑,在娘家待嫁时说话就很有分量。她带着巨额的嫁妆来到傅家。可以说,如果没有她娘家的助益,傅家在南洋不可能至今四代不衰。我祖父生前也很敬重她……”
“我听出来了,你祖父怕老婆!”方灯笑着拍手,自觉不妥,又拉了个鬼脸。
傅镜殊似笑非笑,“总之,郑太太一直是我祖父的贤内助。不过……婚后几年她连生了一儿一女都夭折了,之后很长时间无所出。”
“然后呢……”
“四十年代末,国内局势渐渐明朗。我祖父同意郑太太的提议,将三房暂时迁往大马。二房一直都在台湾,傅家园里除了大房,还有两个负责看管园子的下人。”
“我是问你祖父后来是不是有了别的孩子?”方灯想说的是,她其实只关心傅镜殊的身世和命运,别的统统与她无关。
“你就是沉不住气。”傅镜殊笑话她,“我说的就是这件事。解放前夕,傅家三房,实际上也就是继承公业的傅家本家举家外迁,人和值钱东西基本都带走了,只留下一个园丁和一个丫鬟,还有……丫鬟肚子里的孩子。”
“那就是你?”方灯说罢就轻轻扇了自己一嘴巴,她脑子一热就犯傻。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真要那样,傅七绝对是驻颜有术的妖怪。
傅镜殊支着额头笑,“方灯,真有你的。”他的笑容总是很浅,一瞬就散了,“那是我父亲。”
“为什么别人会相信那是主人家的儿子,而不是丫鬟和园丁生的。”方灯暗暗祈祷老崔听不见她的话。
“因为丫鬟和园丁是两姐弟。一年后我祖父亲自来信承认了这个儿子,还托大房的人多多照顾他。他本打算缓几年等到郑太太那边心境更平和就把那对母子接过去,没想到一转眼时局就不允许了,这一等就是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