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的数据量意味着什么?如果把这些数据全部记在书中,这些书可以覆盖整个美国52次。如果将之存储在只读光盘上,这些光盘可以堆成五堆,每一堆都可以伸到月球。公元前3世纪,埃及的托勒密二世竭力收集了当时所有的书写作品,所以伟大的亚历山大图书馆可以代表世界上所有的知识量。但当数字数据洪流席卷世界之后,每个地球人都可以获得大量数据信息,相当于当时亚历山大图书馆存储的数据总量的320倍之多。
事情真的在快速发展。人类存储信息量的增长速度比世界经济的增长速度快4倍,而计算机数据处理能力的增长速度则比世界经济的增长速度快9倍。难怪人们会抱怨信息过量,因为每个人都受到了这种极速发展的冲击。把眼光放远一点,我们可以把时下的信息洪流与1439年前后古登堡发明印刷机时造成的信息爆炸相对比。历史学家伊丽莎白·爱森斯坦(Elizabeth Eisenstein)发现,1453—1503年,这50年之间大约有800万本书籍被印刷,比1 200年之前君士坦丁堡建立以来整个欧洲所有的手抄书还要多。换言之,欧洲的信息存储量花了50年才增长了一倍(当时的欧洲还占据了世界上大部分的信息存储份额),而如今大约每三年就能增长一倍。
这种增长意味着什么呢?彼特·诺维格(Peter Norvig)是谷歌的人工智能专家,也曾任职于美国宇航局喷气推进实验室,他喜欢把这种增长与图画进行类比。首先,他要我们想想来自法国拉斯科洞穴壁画上的标志性的马。这些画可以追溯到一万七千年之前的旧石器时代。然后,再想想一张马的照片,想想毕加索的画也可以,看起来和那些洞穴壁画没有多大的差别。事实上,毕加索看到那些洞穴壁画的时候就曾开玩笑说:“自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创造出什么东西了。”
他的话既正确又不完全正确。你回想一下壁画上的那匹马。当时要画一幅马的画需要花费很久的时间,而现在不需要那么久了。这就是一种改变,虽然改变的可能不是最核心的部分——毕竟这仍然是一幅马的图像。但是诺维格说,想象一下,现在我们能每秒钟播放 24幅不同形态的马的图片,这就是一种由量变导致的质变:一部电影与一幅静态的画有本质上的区别!大数据也一样,量变导致质变。物理学和生物学都告诉我们,当我们改变规模时,事物的状态有时也会发生改变。
我们就以纳米技术来为例。纳米技术就是让一切变小而不是变大。其原理就是当事物到达分子的级别时,它的物理性质就会发生改变。一旦你知道这些新的性质,你就可以用同样的原料来做以前无法做的事情。铜本来是用来导电的物质,但它一旦到达纳米级别就不能在磁场中导电了。银离子具有抗菌性,但当它以分子形式存在的时候,这种性质会消失。一旦到达纳米级别,金属可以变得柔软,陶土可以具有弹性。同样,当我们增加所利用的数据量时,我们就可以做很多在小数据量的基础上无法完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