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一部关于美国的小说》(13)

“你知道,”李太太说,一面转脸向着他,深深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仿佛对待一位尊敬的朋友,“你知道吗?大家都说我会对华盛顿政治能力的减退大吃一惊,我原本不相信他们的话,听了你的讲演以后,我更可以肯定,他们完全错了。难道你认为国会的效能不如从前吗?”

“嗯,太太,这可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现在施政不如从前容易,现在有各种不同的风俗习惯,社会上有许多精明强干的能人,比从前多得多,各种批评也更多更尖锐了。”

“我看你的讲演方式很象丹尼尔·韦伯斯特①,你说是吗?你们是同乡吧?”

李太太这下可击中了拉特克利夫的弱点。他头颅的外形确实与韦伯斯特有些相像,他是把这一点以及同那位宪法解释者的远亲关系引为骄傲的。他开始认为李太太非常聪明了。当他谦虚地承认他们的讲演方式有些类似时,李太太便乘机提起韦伯斯特的讲演艺术;谈话迅速地发展到探讨克雷和卡尔霍恩的长处。参议员发现他的邻座--一位衣着高雅、谈吐和举止很温柔诱人的纽约上流社会的女子--读过韦伯斯特和卡尔霍恩的讲演稿。她觉得,关于说服忠实的卡林顿给她捎书、给她划出值得阅读的章节的事,那是毋需向他说明的。她谨慎地引导着谈话的方向,稍带几分内行而又相当风趣地批评了韦伯斯特讲演艺术的不足,随即轻轻一笑,飞快地盯了一下他那喜悦的眼睛,说:

“我的意见也许并不怎么可取,参议员先生,但我总觉得,我们的前辈过于惦记着他们自己了。还有,除非你来纠正我的错误,不然我就仍然认为你昨天的讲演中,那以‘我们的力量就在这团彼此孤立、乱七八糟的原则之中,而这些原则就是我们党这个半睡半醒的巨人的毛发’开头的一段,无论措辞上或者在比喻上,都完全可以与韦伯斯特的任何讲演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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