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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字是法提莉蒂?荷里斯。当然,那就是她的全名,而隔天,我最想对社会福利调查员坦白的就是她的事情。
那就是保护条件的其中之一,我得和调查员每周一次进行一小时的面谈才行。交换条件就是可以每个月得到一笔房租津贴。在程序上,我可以得到低所得者用住宅的入住资格,以及政府发放的免费起司、奶粉、蜂蜜以及奶油,也可以得到免费的职业介绍。这里举例的,是联邦幸存者支持办法所准备的优惠中的一小部分。吝啬的狭小公寓及多余的起司,唯有可以偷小牛肉出来然后坐巴士带回家这项赚头的、吝啬而无聊的工作。想办法有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会得到什么特别上等的东西,也不是说因此能把车子停在残障车位,但是可以得到每周一次一小时与调查员面谈的机会。每个星期二,我的调查员带着职业性的同情以及记录客户之间的移动距离的运行日志,坐着毫无魅力色彩的公家车来到我工作的屋子。这个礼拜,我的调查员有二十四个客户等着她,上个礼拜是二十六个人。
每个礼拜二,她会来听我说话。
每个礼拜,我都会问,全国还有几个人活着。
她在厨房喝代基里酒,啃墨西哥饼。鞋子随处乱丢,装着客户数据的帆布手提包放在我们中间的厨房吧台上,她从里面拿出硬板夹,翻找着依客户、依星期分类的面谈簿并将我的部分拿到最上面。然后用指尖在数字列中找到目标并回答,「剩下一百五十七人,全国。」
调查员在我的面谈簿上写上日期,确认手表后记下时间。接着将最下方我的签名栏朝向这边,递出硬板夹。签名是为了确认调查员确实有来过的证明,是表示有进行过面谈、有分享过烦恼的证据。调查员将笔拿给我。彼此有敞开心胸对谈的证据。拜托,听我说,治愈我,救我,相信我。就算在调查员回去后我抓破喉咙而死,她也不用负半点责任。
正当我在签名的时候,调查员问道。「你认识在这条路前面有栋灰色与浅褐色宅邸里工作的女性吗?」
不认识,不,我知道,也就是说,我知道她在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