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关于真理概念的一般原则(39)

我已经谈到过康斯特布尔思想的简单和真诚,谈到过他和学院派法则的毅然决裂,谈到过在相反方面所犯的错误。此人个性倔强,因此在接近大自然时也缺乏敬重。他的早期教育和交往都对他不利,使得他偏爱低级的主题。在他的作品中,我看不出有任何迹象显示他懂得绘画,甚至连不可或缺的细节也表现得不尽如人意。他的作品还缺乏宁静和精致:富赛利半开玩笑半恭维地说画家引以为乐的阵雨天气既缺乏暴风雨天气的庄严,又缺乏风平浪静时的可爱,可谓入木三分。他画的不过是厚大衣式的天气,仅此而已。他的思想缺乏深度,只有在阳光痛苦地穿透云层的时候,才会在阳光中感觉到快乐;只有在叶子在被风吹拂的时候,才会在叶子中感到快乐;只有在光线摇曳、闪烁、柔弱、躁动不安的时候,才会在光线中感到快乐。然而尽管我们得出这些推论,他的作品仍然应当得到尊敬,因为它们不拘一格,非常诚实,没有任何矫揉造作,表现手法雄健,在冷色调上往往非常成功,在表现英国景色时不乏爱意。除非我们通过从更高层次获得的情景媒介来观察这些景色,否则画家表现出的爱意可以和这些景色旨在激起的爱意相侔。

尽管考尔科特名高望重,但是我对他的作品却不那么毕恭毕敬。我看不出画家有任何偏好或偏爱;我从他本人身上,找不出任何值得同情的倾向,从他的作品中,也找不到任何抱负、努力或享受的迹象。他在创作时,似乎按部就班,在作品完成后,感到心满意足,自以为都是些优秀、合法、规规矩矩的作品,也许在某些方面比大自然还要优秀。他的作品都还过得去,但也没有任何出众的作品;他没有给我留下任何财富,也没有提供任何启迪。尽管他也创作出了一两幅颇有价值的作品,其中最优秀的就是J.斯温伯恩爵士所收藏的《海景》,但是我相信将来在那些被公认为是英国画派代表的画家当中,肯定没有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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