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抓着麻袋一角,死命一扯,麻袋在地上跐了一下,二蛋自己倒是半个身子趴伏到了麻袋上,出师未捷,二蛋脸色红得跟猴子屁股一般。
还没站起来,后面一脚踹在后心上,葛二蛋狠狠地身子一折,扑到麻袋上,周围立即哄笑一片。
目睹此景,麦子的双手猛地一攥,双手指头发出散碎的骨头活动声,吡剥不停。拉好打架的架势。
葛二蛋猛回头,先看到麦子愤怒的神情和攥紧的双手,心里一暖,打架父子兵,越是这样,我越不能连累麦子,二蛋变脸很快,怒气满脸很快消散,换成猥琐亲切拍马意味十足的笑容,拍拍手,“谁踢我,把我的内力都泄了,不干了,老子不干了。”
所有人都为这个不要脸的汉子叫好的时候,葛二蛋在监工冷眼之下,已经俯身全力地扛起了一麻袋货物,只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有七八成是从日本拉来的肥皂、洗衣粉这些紧俏的物资。
“还可以,”监工嘿嘿得意一笑,“不过我赌你扛不到地方。”
“我赌我可以。”葛二蛋嘴巴鼓得圆圆的,里面鼓得一囊子气,我非要让你们看看。
才走不远,葛二蛋累得汗如雨下,不但腰背挺不直,甚至两条小细腿都开始打晃晃起来了,“狗日的,狗日的。”葛二蛋也不知道自己要骂什么,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到。
一百多米的距离,葛二蛋才走了一半距离,已经完全地走不动了,跟一个定住的桩子一样,与桩子唯一的区别是间或地在地上转一圈,不时有走得快的民工冲着二蛋嘿嘿嘲笑。
二蛋泼劲上来,“狗日的,超过我都是我的儿子,”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力气,居然又摇摇晃晃如同醉汉般再次前行三百米。
这次是真的顶不住了,浑身上下一股酸涩的感觉,尤其难受的是脑门子靠前的地方疼,似乎血管都要爆裂开来。
“二蛋,坚持住。”麦子也扛着包跟过来了,“还能不能走。”
二蛋抬起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眼睛布满血丝,额头、脖颈、肩胛上方青筋暴胀。
“二蛋,放下,不要硬撑着了。等下。”麦子在最后一百米飞快地跑起来,肩胛似乎要被肩上一百多斤的重物撕裂成两半,从整个胸口往外呼着粗气,到了尽头,包猛地甩出去,头也不回,赶到二蛋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