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丫也不说话,死死地看着葛二蛋,忽然抓住二蛋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
二蛋死命地拽回胳膊的时候,上面一排细密的牙印子,几处都出血了,“好男不跟女斗,你爱跟不跟,碍我啥事。”
远处,往塔湾村方向的山路上,绿树繁花,夹岸绽放,芳香扑鼻,葱茏葳蕤得如同一片挂在安详山野中绿渺渺的烟云。
此时此刻,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在山莽矗天的山盘盘中,顺着蜿蜒如蛇的山路,排闼而出。
唢呐、笙竽、锣鼓奏出懊躁而喜庆的乐声,鞭炮声声,红屑翻飞,烟霭袅袅飘散,突兀而和谐地打破了这片岑寂。
葛二蛋的父亲走在迎亲队伍的前面,衣着光鲜,满面和蔼,笑容可掬,只有在偶尔一低头的时候,才露出不为人察知、心事重重的样子,表情的纠结使得皱纹更深,如刻如雕,深入内心,眼神飘忽中,散发着忧虑惶惑,恐惧不安,这种心情由来已久,困顿葛旺财好长时间,都成了葛旺财的心病,老是不安,鞭炮声声,使得心脏跳动得也不规律,几次都要慌乱失措。
与迎亲队伍所走方向相同的这条路上,在分叉处,一条通向塔湾村,另外一条正好通向县城。
从县城过来的这段山路,路况很差,路面山石崎岖,灰渣遍地,几处都要几米大小被雨季冲垮的凹陷。
此时这条路上浮土飞扬,尘嚣激荡,马达声嘟嘟嘟地响着,远望如同一条肆意翻卷着庞大身躯的巨蛇,现在在这条路上逶迤滚动着向前的队伍忽然停下。一声日语,“趴下!”
所有的日军带着全身辎重轻轻趴在地上,悄无声息,一片静寂的杀气油然散出。
“少佐,这不是枪声,是中国人娶亲的队伍。”翻译嘬着牙花子,趴在地上,将半个身子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陪着笑。
“该死。”少佐骂了一声,第一个翻身起来,吼一嗓子,然后全体日本军全部起立,整理着装,枪上右肩,继续前进。
到了岔路口的位置,全部部队一线拉开,等这只迎亲队伍走进了,慢慢地把刀抽出来。
村民欢天喜地热热闹闹地吹打前进,不成想会这么晦气,居然遇到了日本鬼子堵住了路,几个小伙子就隔着几百米,远远地吼开了,“过去,扇他们几个巴掌去,不知道好狗不挡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