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之后,多罗西亚和霍利激动不已地站在我的椅子后面。
我看着镜子里的三个人。现在,我的头发变短了,松松垮垮地垂下来,看上去乱糟糟的,闪着红褐色的光泽。我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霍利的漂亮女同事塔比娅用专业的手法给我化了妆,她自我介绍说是形象设计师。我心里在想,这个行业的人是不是都要先起个像塔比娅之类的名字,如果是叫“古德龙”这样的名字,显然很难有什么前途。
我的眼睛很大,很蓝。
“瞧瞧她,多罗,年轻了十岁,与众不同,但又有些酷酷的。”
账单也挺酷的。我努力控制自己的睫毛不要剧烈地抖动。
活了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在理发店花过这么多钱。
也难怪我原来那位理发师的名字叫古德龙。
多罗西亚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你看上去棒极了。现在咱们要庆祝一下,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去夜店区。”
我品尝着霍利端来的香槟酒,无论是精神,还是脑袋,都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我们吃饭的地点选在“远方”,这是一家我很喜欢的餐厅。多罗西亚讲起了电视台里的逸闻趣事,一个比一个可笑。我开始担心自己昂贵的眼妆会被笑出来的泪水弄花掉。
后来,有两位多罗西亚的同事也坐到了我们桌边。马库斯和彼得都是电视台的化妆师,也是“艺术家”霍利的好朋友,他们也把我叫做“小宝贝”。他俩是碰巧来这家餐厅吃饭,在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发现了多罗西亚,于是就和我们拼成一桌。
我觉得他俩很可爱,也很有魅力。我们在一起又说又笑,点了一瓶又一瓶葡萄酒。
多罗西亚大谈我从一个丑小鸭变身成黑天鹅的过程,他俩时不时发出吃惊的大叫。听完之后,马库斯带着演戏般夸张的表情用双手抓住我的手。
“哎呀,小宝贝,多傻的男人呀,不过现在这一切都过去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太可怕了。”
他俩让我感动。和他们在一起,我感到自己酒量大涨,而且兴致勃勃。
彼得举起了酒杯。
“好了,从现在开始,不再谈那些伤心事了。现在夏天到了,咱们跳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