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就在汉堡给你找套房子,一套真正时尚大气的房子。你了解这座城市,这里有你的同事和朋友,你也总算要离开乡下了。”
在数字“2”旁边是一些人名:多罗西亚、格奥尔格、蕾奥妮、约尔格、尼娜、弗兰西丝卡。
我擦了擦鼻子,让自己平静下来。看到这些名字,我的情绪也好了一些。现在终于可以随时随地和他们联系了,真好,再也不用总要惦记着在哪里过夜了。他们很少会到乡下来看我们,贝恩特本来也不是个擅长掩饰自己情绪的人,特别是当来的客人和他没有直接关系的时候。有一次蕾奥妮夫妇俩到海边来散心,顺道来看我。贝恩特打开房门,直勾勾地盯着俩人沾满沙子的鞋,一句话也没说。他俩一走,他就开始用吸尘器清理地面。不幸的是蕾奥妮忘了带围巾,于是又折了回来,贝恩特打开门,手里正拿着吸尘器。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到我家来。
看到这些名字,我突然想起另外一个人来,再次让我泪流满面。
“可是安琪该怎么办啊?”
伊内丝已经在写“3”了。
“安琪嘛,听我说,你俩已经是二十五年的老朋友了,其中有十五年你俩分别住在两个城市,可是你们不也是交往得很好吗?”
安琪是我认识最久、也是最要好的朋友。几年前她离了婚,是我劝她从汉堡搬到我家附近来的。她和她的两个女儿——我的教女一起住,如今我们两家相距只有五公里。可现在我要抛弃她了。
一阵痛苦的浪潮席卷过我的身体。我重新恢复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