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乱开》秋深俱往荷塘去(2)

老树在二十四幅画组成的“向竹久梦二致敬册”发完后说,“共二十四开一册,集中发完,不再发了,我看着都烦了!这种画风看多了会得肺结核。就此打住。”

这个“肺结核”一词让我莞然。竹久梦二的生活以及一些作品的气息,令人联想的就是一个“残”字:残酒、残色、残菊、残荷、残风、残月……凉薄、清冷、固执、高傲,是有点咳血,有点肺结核,有点江户时期的写乐,有点被放逐的光源氏;对于中国读者来说,可以说有点纳兰性德,有点郁达夫。竹久梦二的八卦故事,在刘柠著的《逆旅——竹久梦二的世界》一书里可以了解得比较详尽。那里面有一连串跟竹久梦二联系在一起的女人的名字,从他万喜、彦乃,到叶、顺子、秀子……还有一连串的歌女和艺妓。所谓杯中日月长,裙下更凄凉,刘柠评述竹久梦二时说,“(他)每一次从欲望的最底层爆发出的快感、疼痛,在归于绝望、虚无之前,大抵都像从地狱的魔沼中泛起的水泡一样,在宁静的水面上升到安详、精致的睡莲——那就是梦二的艺术。”此言不谬。

如果放在早年,我是不会对竹久梦二的作品感兴趣的,可能也不会对老树的画有兴趣;现在,就是欢喜,而且,欢喜无以名状。我转发过老树的一幅画,那幅画是一白袍人站在悬崖上抱着一棵开花的树,老树诗云:“手扶开花树,特想搞点诗。憋了好几首,不及花一枝。”我的留言就是,“欢喜无以名状”。有人跟问,怎么会欢喜呢?不是悲吗?我在想,早年我也会这么说的。现在,就像老树的另一幅画,两个白袍人各坐一小船相聚于荷塘,老树诗云:“秋深俱往荷塘去,见面不知说些啥。”

201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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