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罗门王的指环》第四章 可怜的鱼(5)

和斗鱼不同,棘鱼不会浪费时间在战前的威胁上,它们会在战斗之后或战斗的间隙耀武扬威一下,这似乎表明它们并不想血战到底,但从他们战斗的手段看,情况却恰恰相反。你一剑,我一剑,两条鱼的动作如此之快,令观察者眼花缭乱。那根很大的腹鳍,看上去是个利器,实际上却不是棘鱼的主战武器。在关于鱼缸的古文献中,人们总喜欢说棘鱼很善于利用腹鳍,能够用腹鳍将对手穿透,令其死在箱底。显然这些人没有尝试去“穿透”棘鱼,因为即便是一条死掉的棘鱼,用最锋利的解剖刀去切它,没等你刺穿它坚韧的皮肤,它就已经滑掉了,哪怕你切的部位没有骨质的鳞片保护。把一条死棘鱼放在柔软的平面上,这样肯定要比在水里更稳固,然后尝试用锋利的针去刺穿它。你会惊讶地发现,要用非常大的力气才能刺穿棘鱼坚韧的外皮,所以,棘鱼之间的战斗很少会导致重伤,与斗鱼间的战斗相比,简直是毫发难损。当然,因为鱼缸空间有限,一条强壮的棘鱼可能会把弱小的棘鱼纠缠致死。在类似情形下,兔子或斑鸠的争斗也差不多。

棘鱼和斗鱼在战斗和恋爱时的表现都大不相同,但是作为父母,他们具有很多相似之处。这两种鱼类,都是雄鱼负责筑巢、照顾孩子,而非雌鱼。只有给未来的孩子做好摇篮之后,将来的父亲才会开始考虑恋爱。接下来共同点消失了,两种鱼出现分化。棘鱼的摇篮是在“地板”下面,而斗鱼的摇篮是在“天花板”上:也就是说前者会在缸底挖出一个浅坑,而后者把窝搭在水面上。窝的材料也不一样,棘鱼使用植物的茎叶和独特、发粘的肾脏分泌物,斗鱼使用空气和唾沫。斗鱼及其近亲鱼类用一小堆泡沫构筑空中楼阁,泡沫粘在一起,一部分还会露出水面。泡泡的外层是一种坚韧的唾沫,抗压性能很好。一旦开始筑巢,雄鱼就会绽放出最夺目的色彩,而且当雌鱼靠近时,颜色会更深、更亮。雄鱼会闪电般地冲向雌鱼,浑身发光。如果雌鱼准备接受他,棕色的皮肤上就会浮现出独特的浅灰色竖条图案。她会把鳍收起来,游向雄鱼。而雄鱼会激动得发抖,把所有的鳍展到最大,调整姿势,将身体最夺目、最宽阔的一面对准新娘。然后他曼妙地一跃,开始向窝的方向游去。一眼就能看出,雄鱼在用这个姿势召唤雌鱼。他扭动身体,摇摆尾鳍,不是为了提高速度,而是为了充分展现他美丽的肤色。他用动作告诉雌鱼:“我向前游,快跟上我!”他慢慢悠悠地向前游,频频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雌鱼。雌鱼扭扭捏捏的,很害羞,不肯跟得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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