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罗门王的指环》第四章 可怜的鱼(3)

让我们回到正题上来,继续讨论雄性斗鱼的战舞。这种舞蹈就像是荷马史诗中英雄之间的口头征讨,也类似于阿尔卑斯山民间的对骂,即便时至今日,周末的时候,阿尔卑斯山民还经常在村里的酒吧吵架。其目的都是恐吓对手,给自己壮胆。斗鱼的战舞前奏时间过长,仪式性很强,它们还大肆炫耀亮丽的颜色和鱼鳍,在外行看来,这种舞蹈并没有浓烈的火药味儿。因为它们太美了,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凶恶,人们也不愿意承认它们身上英勇无畏的气概,就像人们不愿承认“妩媚”的印尼武士竟然会猎杀人头。但是斗鱼和印尼武士都视死如归,斗鱼之间的战斗往往以其中一方的死亡而告终。准备好厮杀的斗鱼,从刺出第一剑开始,不消几分钟,它们的鳍就被撕开了数道伤口,再过几分钟,立即分晓。和所有会打架的鱼一样,斗鱼的攻击手段是刺剑,而非嘴咬。斗鱼会把嘴张到最大,牙齿正对前方,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撞向对手的身体。斗鱼的撞击特别有力,在混战中,如果有条鱼不慎撞上鱼缸的玻璃,你可以清楚地听到“砰”的一声。自我展示的舞蹈可以延续几个小时,但是如果进入了战斗阶段,只需要几分钟,败者就将躺在箱底,奄奄一息。

与暹罗斗鱼相比,欧洲棘鱼间的战斗则完全是另一幅场景。在交配季节,棘鱼不仅见到对手或雌鱼时会浑身变红,只要是在自己的窝附近活动,身体都会保持红色。棘鱼最基本的战斗原则是“我的家就是我的城堡”。如果把棘鱼的窝取走,或者把它从已经有窝的鱼缸取出来,放到另一个鱼缸里,它根本连想都不会去想战斗之类的事情,而是会变成了一条丑陋的小鱼。几百年来,暹罗人一直用斗鱼来做战斗表演,可人们没法用棘鱼做战斗表演。只有在棘鱼搭好了窝之后,它们才能够达到充分的性兴奋。因此,只有在同一个大鱼缸里面养着两条雄性棘鱼,并且它们都已经开始搭窝,才能看到两条棘鱼之间真正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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