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止境:Google传》第7章 健康的不安全感(6)

一天夜里2点钟,我听到琴声突然大起。我从办公室跑到楼下,打算把它关上,这时我看到萨拉尔坐在琴键旁边,半开着灯,他突然打断肖邦诙谐曲,在小小的房间里疯狂地弹奏。我站在一旁,看着他完美无瑕地弹奏出音符,声音撞击在墙上、窗子上、家具上,仿佛要挣脱束缚,飞过门外月光下的湿地。我对这首曲子很熟悉。接着我意识到熟悉的不是旋律,而是拍子 疯狂快速的拍子,带着一种不屈不挠、不断向前的势头 我太熟悉了。这好像Google在黑夜中追逐机会。

减压开发

“进来。”芭贝特说。 她正坐在电脑旁看着日程表。“把衣服脱了,脱到感觉舒服就好,然后趴下。”她站起来朝门口走去。“我马上回来。”

办公室门上挂着“Google员工按摩处”的标志,这个门和公司其他地方的门没什么两样,但只有在这扇门后才可以名正言顺的赤身裸体。(Google正式办公室的着装要求是“必须穿衣服”。)其中一面墙上贴着康定斯基的打印版《有同心圆的四方形》,另一面墙上是幅人体肌肉系统的解剖图。大大的窗子上一条米色的窗帘松松垮垮地悬坠着,从那儿可以俯瞰工业园。地板上闪烁着一只黄色的熔岩灯,各种有机形状物体慵懒地蜷缩其中,变幻不定。

我以前从没在办公室赤过身子。感觉很诡异,好像将自己不属于公司的一部分暴露出来,还请她们细细地在上面揉捏。这又是一个Google打破我工作和隐私之间藩篱的例子。然而, 这也是在这个公司工作最大的好处之一。Google的高能量以及更高的期望让我感觉到一种别样的压力,而且这两样东西似乎永远也不会缺乏。对我来说,按摩是最好的放松方式,可以使僵硬的肩膀、打结的关节柔软,缓解睡觉时缠绕着牙齿的金属圈的束缚感。

拉里和谢尔盖特地让邦妮和芭贝特来给我们按摩。我们的脖子因长时间伸长并盯着显示器而有些扭曲;手指因像咕噜姆争夺索伦魔戒一样在键盘上不停地敲打而有些疼痛。Google的创始人对工作压力并无特别的免疫力。他们的名字经常出现在按摩登记表里。明智的做法是召开需要他们出席的会议之前仔细检查一下排表,免得你的会议因为他们要去按摩而被耽误了。

拉里就曾经因突然有个按摩的空当而取消了我数周前安排的一个会议。“你理解,对吗?”他带着歉意问我。其实,我理解。

免费按摩的待遇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供不应求了,就算公司开始象征性地收取服务费后也是如此。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公司对提前预订的时间作了规定,日程表预约时间也变成随机的,以确保日班和夜班员工有同等的机会。安装在大厅里的日式自动按摩椅也阻止不了按摩优惠券的私下交易。在Google的灰色经济中,证书 原本是表彰和奖励额外工作的凭证 却被用来行贿,以获得享受设施和技术服务,它甚至成了公司聚会时的饮酒票。

想放松一下时,如果指望不上按摩台,那么大家总是会想到那个蓝色房间。

我和萨拉尔在讨论一个品牌问题时出现分歧,谁也不让谁,我对他说,“我觉得我们陷入僵局了,15分钟后我们在蓝色房间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他出现时,我递给他一个游戏机遥控器,自己拿了一个,打开《剑魂》游戏。在接下来的10分钟里,我们在屏幕上作为神话武士全力摧毁对方。我挫了他的傲气,证明我在营销敏感度和双手灵巧性上的强势。萨拉尔的本事是,他从失败中恢复起来,在Google取得了许多成就,只是这比不上我在游戏中把他踢倒时用的滑行踢。

当Google在某地的服务器崩溃,导致大家没法抽空玩游戏的时候,本·史密斯、雷·西德尼、柏格丹·可可赛尔,还有约翰·鲍尔,都会发誓回头要杀个片甲不留之类。

“我们宕机了?在哪儿?东海岸?好的,等一下,现在那里是下午4点。我玩完这一局再说,没人会注意到。”

游戏太火爆了,因此公司禁止白天玩游戏,结果导致整晚上的邮件堆积成山,内容无非就是:“我的灵魂仍在燃烧。”

万能查利,幸会

我对查利说:“不用,谢谢。我不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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