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静静地看着他,直至他喊到声音嘶哑,佝偻在墙边不住地咳嗽着。
“我要是你,就不费那个力气。”黑衣人扶起一只手悬吊着、古怪地扭曲着身体的他,“楼下的值班员至少会睡上五个小时,现在就是打雷,也吵不醒他的。”
他艰难地喘息着,嘴边的涎水一直滴落到赤裸的胸脯上。巨大的恐惧和剧烈的挣扎让他的体力几乎消耗殆尽,只能任由黑衣人把拧开笔帽的钢笔塞进自己手里。
“快点算吧。”黑衣人的语气仿佛在劝说一个顽皮的小学生,“你也不想被铐在这里,不是么?”
他呜咽起来,勉强坐直身体,颤抖着翻开习题集,刚写下第一笔,却发现只留下一道无色的划痕。
“没……没有钢笔水。”
“你用不着钢笔水。”黑衣人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他站起身,按住对方无力的左腕,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
只是轻轻一下。短暂的刺痛之后,他就听到了类似水管破裂一般的嘶嘶声。
血喷溅出来,他惊呼一声,本能地伸出右手去按住伤口。然而,即使右手腕上的铁链绷得笔直,两手之间还足有半尺的距离。
“别动别动。”黑衣人无奈地嗔怪,重新调整了小塑料桶的位置,“别浪费你的墨水。”
喷出的血液落在桶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黑衣人按住还在挣扎的他,把钢笔重新塞进他手里,示意他蘸着桶里的血来写。
他终于大哭起来,边哭边伏在地上,颤抖着写下第一道题的答案。鲜红的数字“45”在白纸上分外刺眼。
“这就对了。”黑衣人满意地站起身来,看看手表,“我用了五个小时才得出答案,不过你应该比我快,两个小时足够了。不过你得抓紧时间……”他指指那个小塑料桶,“那玩意凝结得很快,呵呵。”
说罢,他就拎起背包,四下扫视了一圈之后,拎起拖把,小心地拖在地上,转身向门口走去。
刚拉开门,黑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说道:“对了,最后的答案取整数即可——祝你好运!”
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后,黑衣人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