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天前的夜里,她吃过瑛士买的咖喱泡面,回到病房睡了连日来最安稳的一觉。清晨,瑛士付过钱,带她出院,在就近的小餐馆吃了早餐。
“你干吗不把我丢在医院,自己跑掉好了?”她吃饱喝足,反骨与小聪明再度复活。
“×。我也想。”他吭气,“不付清住院费拿不回驾照。”
“嘁,坏人竟然也有身份证。”
“是啊。你却没有。”他丢下钱,拉她离开,回到逐渐涌上人潮的清晨街头,“去警局的路你自己走吧。给。别乱花啊。”
她手中多了一张纸钞,失神了几秒,男生已淹没在人群中。
从现在起才是绑架犯与人质各自新的人生。
她买了一支甜筒,用零钱挂公用电话,拨通父亲的手机。
得知女儿还在世,父亲惊愕不已。她在路边迎风站着,有了着落之后,兴奋欣慰之余冒出一股疲累颓然。若非如此,真想举旗呐喊自己是自力更生活着回家的人质。她自满地笑,这场战争她赢了。
十几分钟后,一辆白色本田停在面前。
电光火石之间,她被一双手捉住,粗暴地拖进车子。原地只剩摔烂的甜筒。
什么事?!
又被绑架?
救命……
她一时间天旋地转,眼冒金星。集中微薄的力气拳打脚踢,直到听见耳熟的咒骂声。抬头。是继母。前方驾车的是父亲。
爸爸?车?我们家怎么会有车?这是谁的车?现在要去哪里?
想问的说不出口。酝酿了一夜的眼泪被古怪的重逢瞬间稀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