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分流逝,每过一分钟,胃就会搅动一番。坐在那儿,我不停地自言自语:“老天啊,让该来的快点来吧!”我不断重复着,声音好似跌入谷底。
想小睡一会儿,但怎么都睡不着。最终,那久等不来的枪声终于响了。
谢天谢地,总算来了!
受虐了,还美得要命,这在人生中还是头一回。我立刻跑到屋外……教官们正在扔闪光弹,呲着水的水龙头也开到最大,好似大雨倾盆。闪光弹爆炸时声音巨大,发出的光芒也很耀眼,但不会伤着你。从技术上讲,闪光弹泛指美国陆军和海军使用的各种发光武器,在一般意义上,这些名字都可互换。
常听人说,地狱周是成为海豹突击队员的终极考验。对此,我始终激动万分,准备和它来个硬碰硬。但同时,我在想:“地狱周到底是什么东西?”
班里分为几队。我们被带到不同的训练场,开始做俯卧撑、踩水、健美操……
从那以后,各种训练纷至沓来。脚开始麻木,好像不是身体的一部分了。
麻还算好的,更厉害的还在后头呢。我们游泳、做健美操、坐艇出海、把船搬来搬去,总之似乎永远也闲不下来。其中,有个哥们儿劳累过度,甚至开始出现幻觉,把来检查训练的小艇当鲨鱼了,还大叫赶快撤离,实际上船上坐的是教官。
水下基础爆破训练开始之前,有人告诉我应付训练的最好办法是吃了上顿想下顿。言外之意,你得努力训练,直到吃饭为止。训练时,每六小时吃一顿饭,非常有规律。五小时五十九分后,“救赎”就降临了。
即便这样,有好多次我都想放弃。站起来去摇铃,折磨就结束了。因为摇铃,或站起来说声“我退出”,就意味着你放弃训练资格。如果你摇铃了,就能进屋喝杯咖啡,还能吃个甜甜圈,但你的海豹梦也就破灭了。
信不信由你,我骨折的那只脚,几周后居然渐渐好转了。也许是习惯了疼痛,久而久之就没感觉了。但最难忍受的是寒冷。赤身裸体躺在沙滩上,受海浪冲击,冻得我屁滚尿流,这才是地狱。大家把胳膊交叉缠在一起,一个挎一个,由于寒冷,颤抖就没停过,姿势和钻头差不多。不怕你笑话,当时真希望有人在我身上撒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