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虚假真实中寻求真实快乐是可能的。此刻,兄弟和美女混杂,情欲与情绪融合,八零后身上的文身仿佛不同的商标符号。建明一边想念哲学家们,感谢他们能提醒自己以真实的姿态介入不真实,一边观察着这一媒介如何强化了兄弟情感,促进了男女关系,一边趁乱吃光了大果盘里高档的热带水果,抽着一支粗大得像小手腕的大卫杜夫R特别版。在烟雾缭绕里,看美女们演绎着最不真实的笑容、身体、语言,也深深被脱光了思想包袱的兄弟们之间最真实的,最本能的江湖情感打动。要寻求醒,到醉中。要寻求爱,从恨里。
建明最后的记忆是在唱《台北红玫瑰》,所有的女孩都在扭动着身体欢呼,朦胧中似乎有热吻开始,舌尖真实的触感、气息。黑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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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识流窜于若有若无梦的剧本。口渴感在梦中提示剧情,唤起现实。建明被干渴从梦中唤醒,他半闭着眼拧开床头的依云,已经不在乎它六十五元的标价。酒精就是这样,它从来公平,喝酒时给你多少欢乐,就要在酒醒后付出多少代价。睁开眼睛,像扯开被粘连的世界,自己身在香格里拉的大床上,最后的线索如同人群中的一瞥,画面转瞬融入人群,无法识别。一一扫过黄色窗帘营造的柔光氛围,天色还未全亮,直觉上有某种闯入感。建明目光一转,几乎被吓得全醒。一个长发女孩鼻息起伏,在身边睡得正熟。他盯着女孩散乱在枕头上的长发,感觉着年轻女孩的气息,内心里升起一股不寒而栗的焦灼。“我做了什么?”建明看看自己,是穿着内裤,看看周围,也没有做过爱的痕迹,他心里刚有一丝安慰,旋而又沉重起来,“也许早收拾了。”难道自己把李总的妞给办了?这次事大了。事坏了。建明拿起床头电话想赶紧向今生问个究竟,窸窸窣窣的动弹把身边女孩惊醒了。“建明哥,酒醒了?难受吗?”女孩脆生生地问。“还好,就有点晕,你是李总的朋友?”建明问得颇没底气,因为对全局不熟,所以气怯三分。女孩从被窝钻出来,白色的内衣在黑暗里格外显眼。女孩径直走到建明床头,“咕嘟嘟”喝了一大口水,弹跳着回到床上。建明怀着像听评书等待下回分说的心情,好不容易等女孩说出:“我是军哥的朋友,黄晓华,你都忘啦?”
“小华?”建明晕。
“是晓华,拂晓的晓。你唱歌真有味道,建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