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找过汤司令,汤司令说不知道谁扎的,警察也懒得管。这年头,谁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你一个人干那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哥们儿一声,太不够意思了,我和老韩都挑你理儿呢。”
“我不想连累你们。”我说得有些腼腆。
我走出电报大楼,天空电闪雷鸣、大雨瓢泼。街道两旁,人们纷纷抱头鼠窜,到处都是“吧唧,吧唧”的慌乱的脚步声,溅起肮脏的泥点子。我站在马路中央,张大嘴巴,伸开双臂,“啊--”地大吼一声。
我又活过来了!
我走出奉城火车站,老韩和李小阳蹦蹦跳跳地朝我跑过来。两人一边一个搭着我的肩膀,生怕我跑了似的。
“哥们儿,真想不到,你还是个干大事的人。我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李小阳故意上下打量我一番。
平心而论,虽然那个时代奉城的中学生打架成风,单掐、群架,如同家常便饭,但真正敢动刀子的没几个。况且,我一个人又跑到医院给他来了个“回勺”呢。这种事儿近乎绝无仅有。我是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或者说,我是被逼无奈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我被他俩弄得直不好意思。
经过沙子沟农贸市场时,我看见许多站在街边的三一群俩一伙的小地赖,远远地向我投来敬佩的目光。他们有的主动冲我点头,有的主动跟我搭讪,有的人则目光躲闪,神色紧张。他们大多比我大个一两岁,只有少数几个跟我一般大。平时,他们在大街上摇头晃脑,耀武扬威,我在他们眼里,根本一文不值。我这才真切地意识到,我是真的出名了!
“我爸妈知道我今天回来吗?”快到家门口了,我才想起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