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是学医的。”那男孩已经在地板上坐了下来,两条长腿弓得高高的,黑发茸茸的脑袋埋在双膝中间。
“学医的?什么科?”
“中医。”
“呵……未来的中医大夫。”她笑笑,照他看来那是嘲讽的微笑,“怪不得这么富于人道主义精神。”
“给你诊诊脉可以吗?”男孩的样子极其认真,这种认真反而使她的嘲讽失去了意义。
不等她回答行或不行,男孩站起来,很坚定地拉过她的手腕,连看也不看她。
“你脉象很沉,邪热壅胃,像是中医所说的百合病。因为情志不遂,郁火灼阴,导致气血不能濡润百脉,百脉俱病。心阴虚而神不守舍,欲卧不能;筋骨松懈,欲行不能;肺虚而卫阳不足,似乎有热,又不发烧;胃有邪热,可能会剧烈呕吐或腹泻……”
男孩说这番话时始终不看她,她却在悄悄地盯着他的手腕。那梦中的猩红色仿佛在眼前流动起来。
“你怎么啦?”男孩终于注意到她渐渐变得惨白的脸。
“没什么。”她的嘴角仍然挂着嘲讽的微笑,“你讲得很好。可惜,大夫的话,我历来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