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好感到自己脸上的肌肉僵硬了,她知道自己该跳下地,从门口跑掉逃开他,可是她的双腿仿佛烂泥一般,因为震惊,还有一些她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的原因,连点儿站起来的力气都没剩下。
“我回来娶你—如果你一定要嫁进我们家,我宁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娶你就是了。”林岩说着话,薄薄的唇角仿佛觉得自己很好笑似的,再说话时,口气已经没有了开始时的低沉喑哑,带了点儿满不在乎的劲儿,又或者是他努力使自己的语气显得满不在乎,“虽然我娶了你,我妈可能也不会原谅我,不过总比让她以为我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强,你说是吗?”
岳好听他问自己,生怕他硬逼自己回答,她如此害怕在他面前磕巴,丢脸地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以至于嘴唇都微微颤抖了。
林岩看着她,从她低垂着头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满脸的红泥一般的颜色,他眼神微动,伸出手,从自家床头柜子上抽出纸巾,一只手伸到她的下颌处,轻轻抬起她的脸。
岳好避无可避地对上他的面孔,乌黑幽深的一对眸子,让她几乎忘了呼吸,既不敢挣开,又不敢与他对视,她咬着牙闭上眼睛,竭力控制自己浑身的颤抖。
柔软细腻的纸巾轻轻碰触着她的肌肤,她不明所以地将眼睛张开一条缝,见林岩正在用纸巾抹拭自己脸上用口红打的腮红。她睁大了眼睛,一点儿不懂地盯着他,那么一刹那的工夫,连心底的惊颤都忘了。
“谁把你打扮成这个样子结婚的?”他问她。
“王……王婆婆……”
“像上台唱戏的小丑,还不如不打扮。”林岩用手擦了半天她的脸,纸巾再细腻,岳好也被擦得肌肤发痛,她满心想躲开,可是下颌在他手中捏着,她找不到勇气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