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汽笛从雪地的远处响起,像冬日里没有南迁的鸟唱出的歌。乌达木的声音,消失了。风在寒冷地吹,一遍又一遍。
那些游荡在幻想之外的光芒,穿过重重叠叠的云层,像映入年少不清晰的梦境里。天空被云层积压得越来越低。
乌达木的声音真的消失了。只剩下落雪的森林,结冰的湖泊,安静的雪地在听着风声。小花的主人彻底不要它们了,可怜的小家伙奄奄一息,只剩下一朵还在倔强地抬头。我看着天,大雪真的就要落下了,乌达木和它的草原将会成为自己的梦,遥远而无法实现的梦。
这样的梦保存在年少凝固的时空里,像一朵永不凋零的花。
“成长中的我们回不到过去。”
大雪真的就要落下了,那就让我回家吧,从北方再回到南方,在爸爸妈妈没有醒来之前。
不舍地望了望身后,我擦了一下被冷空气冻红的眼睛。亲爱的乌达木,我要和你说再见了。
“大雪就要来了,好好照顾自己。乌达木,再见了。”
我忍住哽咽疯狂地奔向雪地的远处。汽笛响起,一阵一阵飘过辽阔的雪野,那远处,有一列火车,长长的铁轨,一节一节的枕木铺向回家的路。
我不敢相信自己奔跑的速度可以如此之快,在疾驰的风声里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鸟,但却在一路上掉落了很多羽毛。我背上的米奇小包,肩上的蓝色丝带,它们都永远遗落在北方的土地上,像自己不敢再触及的回忆。
在苍老而慈祥的列车长挥起火车启动的红色小旗之前,我踏上了通往南方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