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几声疲乏慵懒的狗吠。
大人,我正要前去衙门请教,大人可带来如何对付英人分疆裂土的办法?
不瞒先生,我正为此而来。本县,乃至巡抚袁世凯袁大人,都对英人租我威海卫不满呀……
先生略一顿:我的大人呀,英人已经开始施政了,官府还拿不出抗英之策?
先生呀,知县陈景星不由得端起茶杯,又沉沉地顿在了几案上。今日,那英兵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火执仗追捕本县派到鹿道口大集征税之官员……
我已听说了。
荒唐透顶呀,正所谓“八佾舞于庭”呀……嗨,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呀,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人,你可知划入租界百姓之惧骇更甚于官府,他们怆恻凄惶,若子女之失怙恃呀。我正要去你县衙讨教。
身为一县之父母,难保辖域内百姓祖居之地,眼睁睁看着辖域被英人分割,被划入英人治下,本县,本县痛心疾首,上负皇天下愧黎民呀……陈景星的眼眶里已经泪光盈盈了。
知县大人,先生缓缓站起,莫怪我语重,你只是痛心疾首又于事何补?真正痛心无奈的是黎民百姓呀。先生说着有些把持不住了。我的父母官呀,不正是官府,拱手送走灭了北洋水师、双手沾满我兵民鲜血的日本兵丁,又笑脸迎来了分疆裂土的英国人么?
先生,这些涉及邦交的大事由朝廷、国家定夺,本县区区一县令奈之如何?
我的知县大人--先生禁不住激昂了。你官府衙门不是百姓的天么?天健而地安,眼下真个是天柱折,地维绝,你让百姓去求哪个?
先生呀--知县大人终于坐不住站起身来。县域被人肢解,百姓惶惶如子女之失怙佑,本县乃一县之父母,怎能不心如刀割呀。但怎奈将威海卫租借与英人,毕竟是朝廷与人家有约呀,本县乃朝廷命官,虽心如火焚,却不能公开悖忤朝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