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痛苦不堪怆然神伤一声长叹--嗨,真个是重蹈旧梦了,果真是世事无常?
先生呀,你,你这梦,你咋就又做了这样的梦呀……嗨……老锁哆嗦着嘟囔,似乎是先生不该做的梦引来了不该来的事。先生呀,往后,咱怕真就找不到撒尿的去处了。刘公岛上的日本兵还没走,英国的大兵舰就开来了。昨天,小日本的“膏药旗”从刘公岛的旗杆上降下了,咱大清的龙旗总算重又爬上了自己的旗杆。可谁能想得到,还没等咱的龙旗在旗杆上缓过神来,英国“毛子”的“米字旗”又爬上了咱的旗杆……想不到呀,想不到,只有两天的当儿,刘公岛上就三易国旗呀……
老锁还没将刘公岛上“来了”的情形详细描述完。先生便如同遭了雷殛,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走出了书房。
老锁不知先生要干什么,只好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随着。
先生从便门溜出了庄园,老锁也只好尾随而去了……
盛大的庆寿大宴却因四下不见了先生的踪影,只好一拖再拖,疑惑和不祥的猜测,已经如暗流在来客中悄悄地蔓延了。
河边,老锁还在描述他亲眼看到的“来了”的情景,嘴唇激动而紧张地哆嗦着,难以选择最恰当的话来表述。
我的老爹呀--先生一声哀号,你真个是生不逢时了……今儿个这庆寿大宴可怎么个摆法呀……
--呵呵--呵呵--呵呵--一阵底气很足的笑声滚滚而来,一听便知不是寻常俗人可发出的--圆智大和尚已经站在了先生身后。怎么摆?应该大张旗鼓地摆呀--阿弥陀佛。
先生愕然:大和尚呀,我的圆智大和尚呀,来了,你可知他们真来了,英国“毛子”已经来到了呀……刘公岛上,两天三易国帜了呀……
这些老衲早知道了--阿弥陀佛。施主呀,刘公岛上,那些远涉重洋而来的英国人,可正在欢腾着为他们的国王庆寿呀。
噢?先生越发愕然。住持你怎么晓得这些?
圆智大和尚并不回答。
是,是呀。老锁急急地说道,那些个英国毛子是在欢呼,说今天是他们的国王的生日。他们还将帽子不断地抛向了空中,据说对很高兴的事他们才这样欢呼。
大和尚叹道:老衲还晓得,他们的国是个女王,叫维多利亚,今日正是她79岁的寿诞。
老锁说,对,对,他们的国王是个女的,是叫个维什么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