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讨个没趣,讪讪地低头去开门,耳边免不得飘进一两句闲话。
“多亏了姐姐说合,定了婚事,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原来客人是个媒婆,这是给阿牛哥说媒呢?
“老姐姐说得哪里话?这本就是捕头大人的福分,如今他得了太守大人的重用,周围哪个不晓得?这柳家早巴望着!我不过就是费费口舌而已。”媒婆果然会说话,奉承得阿牛他娘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姐姐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等八字一合,过了礼,再重重谢过姐姐才是,早些把事情定了,也免得总有那癞蛤蟆想着。”阿牛他娘说着,眼风瞟过来,有意无意在秀秀身上瞄,满眼的嫌恶。
秀秀被她看得激灵灵打个寒噤,推开门逃一般进了屋。
癞蛤蟆……
她说谁呢?
秀秀进屋后才回过味来,真是太过分了。癞蛤蟆,她家儿子才是癞蛤蟆,站在那里像根木头。秀秀越想越气,愤愤地把湿衣服抖开晾好,开了后门去看她自个种的那一畦菜,菜的长势不错,隔不久便能吃了。
秀秀因此便又高兴起来,锄完了草,把草叶一股脑儿抱出来,走到后墙根底下,拨开石块,去喂她藏在那里的两只兔子。家里只要是值钱的东西差不多都被沈老爹偷去卖的卖,当得当。这两只兔子若不是她藏着,只怕早就不在了。
她叹一口气,将兔子拎出笼子抱在怀里,拿一根草逗着玩。
“阿花,你说我是不是癞蛤蟆?”
“不是,我们秀秀是天上的仙女,姜阿牛才是癞蛤蟆呢!叫他娶个夜叉婆,以后打他骂他,饿他肚子,还要罚他跪炕头。”
秀秀自问自答,说得很解气,却不知怎么便掉下泪来。
她爹好歹也是个秀才出身,若不是沾上了赌,家里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自从娘亲被山贼抢去,他便一味地消沉,学也不进,原先还去坐馆贴补点家用,自从沾了赌,便没人再敢请他,只能靠张嘴给人占卜断卦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