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眸看我,淡淡道:“我卖给洛家和襄吴这么大一个面子,你不高兴吗?”
我思忖了一下,垂首道:“臣妾自然高兴。”
江朝曦伸手挑起我的下巴,眸光锐利:“你不是真心高兴。”
我咬唇不语。他收回手,看向窗外的雨景,道:“你觉得朕在打另一个算盘?说说看,朕又不怪罪。”
我站起身,不留痕迹地脱离他的怀抱:“臣妾觉得,若是舍两州而取青州,南诏吃亏了,但是皇上得益了。”
他饶有兴致地看我:“继续说。”
“萧华胜战功赫赫,雍州和徐州都是他领兵所取,驻扎的也自然是他的心腹。这两州每年的赋税,萧华胜定是从中抽了大头,只有一小部分才会上缴朝廷。那些钱财,拿来招兵买马,扩充军力也是有可能的。萧华胜已成反骨,他势力越大,越不是好事。所以,萧华胜马上打下的那些江山,对于皇上来说,形同鸡肋,不如还给襄吴也罢。”
江朝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继续道:“可青州就不一样了,皇上运筹帷幄,拿下此州便会安插自己的心腹来治理,每年上贡的赋税粮草也会帮助皇上迅速壮大自己的力量。”
他眸中闪闪烁烁,有莫名的情绪疏忽而过,道:“你倒是什么都看得明白。”
“皇上此计妙极,襄吴和南诏达成双赢,这一点臣妾也是看得很明白。”
“你这丫头,朕想卖个人情给你都不成,说得天花乱坠也要扯平。”江朝曦嘴上如此说,面上却漾着笑,“事成之后,想要朕如何赏你?”
我见时机成熟,从袖中掏出那块五彩鸳鸯丝帕,幽幽道:“臣妾明白,容妃现在是戴罪之身,不敢奢求无罪复位,但南诏出兵襄吴,巫蛊之事不过是个由头而已,何必如此折磨容妃!加上她身娇体弱,牢狱也毕竟比不得这宫里头,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南诏对襄吴也不好交代。皇上若肯眷顾一下容妃,也是好的。”
江朝曦敛起笑意,将那块丝帕拿在手中,看了一眼便放下道:“朕就知道,你前面千般讨好,都是为着这一番话。”
我干笑着想再寻思着话来应,他已经一挥手道:“等下你去趟右治狱吧,容妃说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