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高临下看着,对江楚贤道:“洵王,你还不出手?”
江楚贤眸色深沉,听我如此说,淡然一笑,喊出了千两银票来赎浮生,直把老鸨的嘴都要乐歪了。
须臾功夫,浮生抱着琵琶,婷婷袅袅地上了楼,唇齿含笑:“江公子,浮生看着这两位眼生,不知如何称呼。”
江楚贤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说辞,分别介绍了我和江朝曦,之后便洒然一笑,招呼浮生落座,道:“许久没来,也许久没听你的琵琶曲了。”
“公子许久没来,但对浮生的福泽可是一天都不缺的。”浮生唇线上扬,白皙如玉的颊边有赧色浮现,“有公子倚仗,浮生在这里不曾受过委屈。公子之恩,浮生愿三生为报。”
这话由她口中缓缓道出,更是添了三分缱绻,七分情深意重。
江楚贤向我问道:“洛兄,今儿你是客,想听什么曲儿?”
我淡淡道:“后庭花。”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后庭花。
《后庭花》是南朝的陈后主所作。那个荒淫的皇帝,直到宫门被铁蹄践踏,还在后宫中与宠妃玩乐,所以此曲也被后人称为亡国之音。
浮生神色一滞,凝眸看我,道:“浮生技拙,不会此曲。”
我故意不去看她脸上那一抹隐现的疑惑,道:“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这样的奢靡颓败的词,我也是不喜的,只是今日听江兄说起后庭花,便记起这首曲儿来,浮生姑娘有无兴趣一听?”
“愿闻其详。”
我悠然道:“听闻后庭花的花朵有红白两种颜色,白花美如冠玉,红花灿若烟霞,江兄于是问我,是喜白花,还是喜红花?浮生姑娘,你若是我,会如何回答?”
浮生将细长的手指拨于弦上,发出细碎的清响。她抿唇看着我道:“红花白花,不都是后庭花?喜欢哪一种,能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