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我们对面坐着,犹如梦中(8)

再后来,我们的队伍里就多了个丫头,她跟阿呆谈起了恋爱,但是比起阿呆,她似乎更喜欢我一些。

午后我坐在秋千上吃冰激凌的时候,她会跑过来推我,晚上我们坐在吊床上聊天,她念很美的诗句给我听。

在蓝天之下,大地之上,诗意的栖居。我的果实在树上,我的食物在地上,俯拾即是。

念完之后她看着抽烟的我,一直笑,说:“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很想找一个匪气的女生做我的朋友,现在我终于找到了。”

她是第一个用“匪气”这个词语形容我的人,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

在我离开敦煌的前一天,晚上逃票上鸣沙山的队伍已经扩充到了七个人,并且每走一段路,就会遇到那么一些以同样的方式越过铁丝网的同道中人。

那天晚上我们七个人以各自觉得最舒服的姿势躺在月牙泉边,看着漫天凌乱的星星。夜晚的风格外轻柔,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第一个发现流星的是阿呆,紧接着,以平均七八分钟的速度,月牙泉边响起此起彼伏的“看,那边”的声音,都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一年到头难得看到几次清朗的星空,每个人都很亢奋,除了我。

每个看过《深海II》的人都知道,在海拔五千二百米的地方,陆之[陆知遥

]遥半夜把程落薰叫醒,在冷得发抖的夜里,他们一起看过银河。

她从背后抱住他,头埋在他的外套里,无声地淌了一脸的泪。

那是来不及用镜头捕捉的景象,却是她永生难忘的回忆。

同样,也是我的。

那天晚上,直到我们带着满身沙粒离开的时候,总共看到了十七颗流星。

回青旅的路上,他们都兴奋极了,但我却没怎么说话,十七颗流星,我一个愿望也没许。

2010年的春天,我在北京的雍和宫,秋天,我在拉萨的布达拉宫和大昭寺,都是传说中的灵地,但每每我虔诚地拜下去时,都没有任何想要神灵帮我实现的愿望。

我只会在心里默默地说一句,我是葛婉仪,我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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