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望山河》听一听李四光的声音(1)

002 听一听李四光的声音

采取了信息公开,媒体对抗震救灾大量迅速的报道,赢得了国际普遍赞誉。但隐隐中,似乎还有一些刻意的回避和严峻的禁忌--有些问题,提得过早可能不合时宜,而过晚又可能永远石沉大海,无人知晓。

我不愿纠结学术,也从来不会无端地怀疑。十多年新华社工业、科技与时政记者的职业磨炼,已经把我与国家的命运结合在一起。但缠绕在我心头的是一些更潜在、更本质的疑惑,挥之不去。毕竟生活在民众科学觉醒的年代,我不想“闷搭”,于是在迷惑与沮丧中寻求解答--也是为了纪念和忘却。

不解释也罢,有些人最好永远缄口。--也许早就没有信仰和职业操守,早就已经叛离与放弃。

在电视节目中,经常插进一些专家关于地震的访谈,某些平常不大露面的业内人士,穿着笔挺的西服,打着领带,正襟危坐,手抱着放在胸前,对着媒体和观众,或侃侃而谈,或巧言善辩,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和自责。辩称“没有预报是正常”的,因为“地震是世界级难题”,中国当然只能无所作为。有一位老专家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嚅动着嘴唇,最后才好不容易挤出了一句话:“甚至,可能,有一点点自责。”--看这个电视节目时,我的心越揪越紧,说“自责”两个字有那么艰窘么?

垄断着地震信息资源,有话语权的专家领导,用比灾区抗震救灾部队急进更快的速度,轻易地占据了媒体的显著版面和黄金时段,把强震面前的束手无策无所作为,用地震“永远无法预报”的谎言,用专业名词层层包装着托出,截断了探讨核心问题的可能路径。瞬时,很多群众都觉得愤懑、失望,甚至绝望--这种情绪弥漫在天地之间。

这些年来,看惯了弄虚作假、沽名钓誉,听惯了大话、空话、假话,我似乎已经麻木。那些沉重的日子里,我找出了《李四光全集》重读,变得坚硬而沮丧的心,又一次受到有力的撞击。作为一个曾在浙江山沟中度过青春岁月的老地质队员,心一酸,几乎流出了眼泪。要不是因为偶然的机会,在年轻时学习和从事过地质矿山技术工作的话,我对此也会茫然无知。--有幸在一生中踏入跨度很大的科学、新闻、经济、历史地理和文学领域,进行研究和写作,对机缘如此惠顾心存感激。

我默默地想起离开矿山17年后,被地矿部授予“荣誉地质队员”时,从国家地矿部长宋瑞祥手中接过证书的情景。这些年来,获得的证书荣誉无数,但我始终觉得,“荣誉地质队员”是最有分量的,特别是在背包旅游登山时尚,而找矿和地学似乎已经成为历史背影的今天。

一同被授予荣誉的,还有20世纪50年代初创作了《地质队员之歌》的作者,他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几代人聚集在一起,几百人合唱。雄壮的歌声在北京地质礼堂里回荡:“是那山谷的风,吹动我们的旗帜,是那狂暴的雨,洗刷我们的帐篷……”

确实已经很遥远了。那旗帜上就有李四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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