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万岁》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28)

刚刚惊醒的余珊瑶和方子矜意识到情况不对,大声地喊叫。那几个黑影将她们按在床上,往她们嘴里塞了些布,像扛麻包一样,往肩上一搁,扛着就往外跑。余珊瑶和方子矜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土匪绑架了,拼命地挣扎着。留在村里的村民被闹醒了,他们从家里出来,纷纷打听出了什么事,见一伙人扛着两个人往村外跑,有人大叫:“土匪抢人了,快追土匪啊。”村民于是向前追。可土匪手里有枪,对着奔跑过来的村民头上放了一阵枪,再没有人敢往前跑了,只是远远地跟着。

土匪扛着余珊瑶和方子矜跑到村口,那里早已经准备了好多马。土匪们跳上马,将她俩往马背上一搁,马队立即撒开四蹄向山里跑去。

最初,方子矜她们还能听到身后嘈杂的喊叫声,转眼间,那声音没有了。既没有叫声也没有枪声,只有急促的马蹄声,在静夜的山谷间回荡。这么狂奔了好几个钟头,跑了不知多远,有人吆喝停下,方子矜感到腹下的马越跑越慢,然后停下来。她被人从马背上抱下来。山里有一股很重的寒气,四周静极,马儿显得有些夸张的喘息声中,夹杂着远处野兽一阵又一阵的嗥叫。她被两个男人抬着,放在了余珊瑶身边。

一个头目走上前,对她们说,观音大师,别怕,我们没有恶意。方子矜想说点什么,可她全身都在发抖,根本说不出来。那个头目接着说,在下是奉韩司令之命,前来请观音大师去司令部给韩司令夫人看病的。韩司令说了,等你把夫人的病治好了,我们立即送你们下山。

方子矜心中咯噔了一下。他这样说,是否表明,如果治不好那个女人的病,她们再也没有下山的机会了?更何况这些人是土匪,他们能有什么信誉?

头目继续说,观音大师,天就快亮了,我们不能让你记住路。所以对不住喽,得把你们的眼睛蒙上。

余珊瑶是半躺在山坡边草丛上的,听了他的话,突然翻身而起,以命令的语气让他们等一等。方子矜看不清头目的表情,却可以从他的语气中知道,他对余珊瑶还是有些敬畏的。他说,观音大师,你有么子吩咐?余珊瑶指着方子矜说,她完全不懂医,去了也没用,路上还增加你们的负担。我跟你们去,你放她走吧。

方子矜没想到余珊瑶此时会想到救自己。跟着余珊瑶学医已经几个月了,余珊瑶对她既没有好语气也没有好脸色。她一直以为,余老师不喜欢自己,只是因为上面硬塞给她,她才无可奈何接受的。而现在,在这生死悠关的时刻,她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的这个没有真正拜过师的学生。在方子矜的眼里,余珊瑶突然之间异常的高大起来。她知道自己应该有所表示,至少要表现一点豪气。然而,一想到这种豪气可能直接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她浑身就发软,以至于嘴都没有力气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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