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在于,美国人是否(在多大程度上)以及在多长时间内愿意接受霸权地位所带来的负担与收益。在世界上积极活动但强调“多边”努力的中间路线较为轻松,但有时需要为此付出放弃某些未能得到大多数的国际支持的目标的代价。与此不同的是“孤立主义”的做法,比如在保卫美国及其领土免受军事与经济袭击的前提下置世界其他地区的事态于不顾。如此一来,美国只需要很少的年度国防预算--尤其是假如美国愿意运用其包括核武器等在内的所有权力来威慑已经开始或明显即将来临的袭击的话。然而,孤立主义也许意味着亵渎美式价值观以及损害美国的长期利益的世界局势可能出现。在很大程度上,美国所扮演的角色取决于美国公众所想要的或至少能够容忍的东西。如图2.2所示,当前的大多数美国人都支持美国在世界政治中扮演积极、主动的角色,但只有不到20%的美国人希望美国扮演霸权国的角色。因此,如果美国总统采取的是一种美国人感觉过分扩张其全球政治参与的政策,他将面临危险的国内政治回应。
21世纪的其他权力变革
“极”结构的变化并不仅仅是那些将对即将来临的世纪产生重要政治后果的权力变革。同样重要的变化还包括权力正在“远离”西方世界、国际体系当中的国家行为体权威的削弱、以及我们应当如何以不同以往的方式寻求安全。
国际体系西方取向的弱化
另一个正在发生的变化是,由于非西方国家的增加以及权力的扩大,当前在国际体系中占据主导地位的西方取向正在弱化。“二战”之后,西方列强所建立的殖民帝国土崩瓦解了。在随后的岁月里,100多个新兴国家获得了独立。如地图2.3所示,大多数新独立国家都位于非洲、亚洲以及其他非西方地区。其中少数国家拥有足以支配中心舞台的权力,尤其是中国。甚至较小的非西方国家也借国际组织成员国身份获得了较强的发言权。例如,目前非西方国家在联合国大会、安理会当中占据了多数席位。2003年,美国试图获得国际社会对美伊战争的支持,但由于未能说服安哥拉、墨西哥、巴基斯坦等国家采取支持美国的立场而失败。
虽然非西方国家之间存在诸多差异,但还是有一些相同之处。大多数国家都面临发展经济的艰巨任务、在种族上都不是欧洲白种人、都有被欧洲白种人殖民或控制的历史。此外,大多此类国家的价值体系都不同于西方。欧洲白种人建立的国家在很大程度上倾向于将其价值观建立在犹太教与基督教所共有的传统上,而其他国家则信奉伊斯兰教、儒家学说、印度教以及其他非西方的宗教与哲学的价值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