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我当初听说的驸马追随公主而死的版本,有些出入,想必这两者都不是真正的版本。不过这个结局又有了另一番意味,让这位长公主更加传奇和不羁起来,加之这位长公主又正好是我毫无印象的娘亲,她的传奇和不羁我总觉得会有遗传,所以越不羁我越觉得好。于是我和周围人在听见这个结局时,一阵感叹,连越封都忍不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美人儿的结局要是太完美反而有些遗憾,仿佛越美貌,结局越应该惨。由此可见长公主当年有多貌美,不但自己惨,自己的夫君也惨,女儿也惨。”
“是啊是啊,谁敢比她惨?”身边一位书生附和我道。
“只可怜了那小女儿,出生没多久就没有了爹娘,如今不知生死,又是一桩传说。”书生旁边的另一位书生感叹道。
我有些尴尬地冲他们笑了笑,点头道:“无妨无妨,那小女儿给说书先生们提供了很多素材。她越未知,可能性越多,可能性越多,那段子自然也是越多的。对于咱们来说,小女儿并不重要。”
众人皆点头:“这位小哥说的极是。”
越封笑了笑,蹲在凳子上,拿起酒壶就往嘴里倒了些梨花愁,随手又抓起了一把花生,往天上抛了一颗,张开嘴稳稳接住,冲我笑了笑道:“没想到你看得挺透彻嘛。”
我冲他谦虚地摆摆手:“事物往往并不复杂,复杂是因为人本身忘了自己的目的。”
越封又吃了几颗花生,在牡丹阁一位姑娘的琵琶声中,问我道:“你觉着这秘闻,可信吗?”
我摇摇头,看了看盘里的花生,所剩无几,遗憾道:“台面上讲的秘闻,那便不是秘闻。”正如我之前所想,无论是驸马追随长公主而去,还是驸马之死是为了警醒长公主,恐怕都不是事实。至于事实是什么面貌,我看了看周围的歌舞升平,一派热闹,越发觉得自己此刻没来由地孤单起来。那个我毫无印象的娘亲和父亲,留给我的竟然只有传说。不过,二十年前的旧闻早已残缺,在人们的回忆中日渐华美圆满下去,倒也很好。这十几年来,我的世界里只有师父一个人,不觉得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