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好玩的东西一向极具热情,成绩斐然。记得我第一次易容成师父模样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次数多了,他都不再抬眼看我,后来连小风也不再觉得惊奇,失落感倍增的我,将精力转移到了下毒上。
虽然我讨厌师父一天到晚不善言语,但怎么也不可能对他下毒手;小风是自己人,自然也是下不去手的。无聊至极时,就只好对自己下手。恶心、呕吐、晕倒这些小症状我还能应付得来,可有一次却不慎让自己吐了血,一时又没有找到解药,爬到师父跟前抱他大腿时,他脸色都变青了,等我恢复后,他朝我发了一通火,事后又罚我抄了一个月的古诗词,从此就不许我再碰那些玩意儿了。
现如今只有易容能让我娱乐身心,他的那个盒子里面尽是些易容的工具,这次总算趁着我的生辰将其索要到手,算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我坐在溪边无聊地扔着石子儿,回想着今天我和师父吵架的缘由,一拍脑门,才想起他今日无比突然地对我说:“小十三,我们要出去了。”
我那叫一个激动啊,想到这些年来的夙愿,今日总算得以实现。于是电光石火般收拾好自己的宝贝,吹了个口哨,小风就风驰电掣地跑来,我把行李都搁在了小风身上,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然后一挥手道:“师父,走嘞!”
他站在门边,很平静地看着我所做的一切,扬起嘴角说道:“出了谷,回了家,要嫁人。”
我差点没从马背上翻下来,虽然我不大懂山谷外头的那些人情世故,可这嫁人我还是懂的,那些书上都写着呢。
我倒不是觉得嫁人有什么不好,可我打记事起,就在这山谷中和师父相依为命,刚满十六岁,师父就一下子让我出谷,本以为是天时已到,哪知道是为了嫁人,实在不符合我对自己人生跌宕起伏的期望。
所以我坐稳了身子,目视前方道:“不嫁!但我要出谷。”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同意我出谷,还是不同意我不嫁人,他的肢体语言总是那么高深莫测。
“我凭什么要嫁人,我凭什么一出谷就要嫁人,我凭什么要听那死老头的话,凭什么……”
师父对我的炸毛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在我发火的时候,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不是死老头。”
我宣泄了一气,喉咙喊得有些累,有些懊恼地问道:“嫁给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