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为了防御,我们还需要征兵吗?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德国人在美国的宣传惨遭失败,因为英美政府的宣传策略要高超得多。英国切断了美国与德国之间的电报电缆。这样一来,美国人就只能从英国那里得到战争的消息了。这些消息往往都是恐怖的暴行——一场文明人与野蛮部落之间的战斗。(当然,野蛮人是德国)在他们口中,德国人会残忍地将儿童的脑袋砍下来,为了获得甘油竟然焚烧本方士兵的尸体,还有许多编造出来的恐怖行径。不过,根据报道,每次在战场上轻松获胜的肯定是英国人。英国战地记者们的口径显得异常统一,其实他们大可不必,因为他们的目的只是掩盖战争的真相以促进国内军队招募工作。《泰晤士报》解释道:
“我们战争政策的宗旨就是要促进军队招募进程。如实地报道战争的状况对于这一目的毫无帮助。”
威尔逊总统和他的“战争营销团队”尝到了审查制度的甜头:公共信息委员会禁止媒体放出在战争中死亡的美国公民图片,而邮政大臣则叫停了这类激进杂志。公共信息委员会同样使人们相信,与德国人作战就是在捍卫世界民主制度,将德国人打败并且用严厉的外交政策制裁他们,将重新为全世界创造出民主的氛围。
威尔逊需要100万名士兵,然而在宣战后六周之内,只有7.3万人志愿入伍。国会被迫又一次发起了征兵。早在1814年,詹姆斯·麦迪逊总统发起征兵失败时,丹尼尔·韦伯斯特就已经明确将其斥为“不符合宪法精神的行为”。不过,在南北战争时期,交战双方都曾进行过征兵。只是富人们可以通过交钱逃避服役,让穷人去做他们的替死鬼。美国公民要被迫应征入伍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包括此后的战争),如果有人反对的话,还会受到牢狱之灾——共有1 532人因强烈反对征兵而被送进了监狱。在我们的军队还没有集结完毕、准备出征的时候,害怕因叛国罪被枪毙的情绪已经弥漫在了全国各地。(前战争部长伊莱休·鲁特曾如此对《纽约时报》表示)反对征兵的人全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类抑制言论自由的行动有很多,在诺曼·托马斯1935年的著作《战争:没有光荣,没有利益,没有必要》和克里斯·海奇2010年的作品《独立阶层之死》都有阐释。2010年联邦调查局对和平主义者在明尼苏达、芝加哥和其他一些城市的突袭只是其中一例。回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当时曾参加过四次总统竞选的尤金·德布兹仅仅因为表示“劳动人民对战争没有兴趣”,就被判处了10年有期徒刑。《华盛顿邮报》说他是“公害”,并对他被下狱拍手称快。然而,等到德布兹刑满释放,参加第五次总统选举时,他还是得到了913 664张选票。在接受审判的时候,德布兹说:
“法官大人,在很多年以前,我就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灵都有着一份喜爱之情,而我也确信,自己不过是一个最卑微的个体而已。下面这些话,我以前就说过,不过我现在还是要再说一遍,‘只要还有下等阶级存在,我就属于其中;只要还有罪行发生,我就该对此负责;只要还有人的灵魂遭到了禁锢,那我就不是自由的’。”
美国费尽心机加入第一次世界大战成为了英国和法国的援军,然而即便在这两个国家内,也有很多人反对战争。至少有13.2万法国人因为拒绝参与战争而遭到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