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这是我的一次机会,哪怕从曾经的任务小组领导人变成现在的别人的助手也无所谓。我甚至觉得这个程建邦或许根本不需要搭档,也可能根本不需要我这样的搭档,一定是徐卫东为我争取来这个机会的。
我说:“谢谢。”
徐卫东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我说:“什么时候出发?”
徐卫东抬腕看了眼手表说:“差不多了,一会儿有车送你去机场,你有什么问题尽快问。”
我没时间也没理由去问徐卫东,为什么每次都不尊重别人的时间。因为这只是一句牢骚而已,在这种时间和场合发牢骚,只会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等我详细询问并再三确定了到达泰国与使馆人员,以及和程建邦的接头方式之后,徐卫东坐在我身旁,递给我一支烟,说:“有没有觉得不爽?别人都在过新年,而你呢,竟然连属于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其实,我本来是这么想的,奇怪的是当他主动说出来后,我却一点儿也不那么认为了。我摇摇头说:“不觉得,因为我想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徐卫东难得地笑了,居然破天荒地拍拍我的肩膀说:“有一天你会觉得,这非常值得。”
我看到他笑,觉得好别扭,说:“你还是别笑了,对了,那个程建邦,也和我一样是退伍的吗?”
徐卫东看了眼手表,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你去问他吧,时间差不多了。”说着站起身。
我跟着他站了起来,他伸出手要与我握手,我愣了一下之后,与他握了握。
“我不送你了,注意安全。”他说完这句话,突然一个立正,朝我敬了一个军礼。我再次愣住,我记得他一再反对我们有任何的军姿出现的。不等我回礼,他收起手说:“楼下有车等你。”然后就转身独自走上讲台收拾幻灯片和文件,雪白的银幕上,他身形的剪影格外高大,在昏暗的多功能厅里十分醒目。
我默默走到门口,心想还没有回礼给他,于是转过身,一个立正,给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正在埋头收拾文件的徐卫东停了一下,但是他没有抬头,只是那么停顿了两三秒,接着继续忙碌了起来。
走出多功能厅时,不觉眼中有些模糊,我也说不清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