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柴思事件》(26)

她向他微微一笑,说:“我们很节省,但从不省在酒上。”他微微红了脸,想着也许他的惊讶过于明显了。

“可是,我们的车子有个颜色不一致的车轮,这种事她是怎么知道的?这整个圈套设计得实在不同寻常。她怎么会知道我母亲、我,以及房子的样子?我们的铁门从不打开。就算她打开过那扇铁门--尽管我想象不出她在那条寂静的马路上做什么--就算她打开过铁门往里看,也不至于知道我母亲和我啊。”

“她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哪个仆人的朋友?或者园丁?”

“我们从没请过园丁,因为屋外只有草坪。而且有一年的时间我们没有请女仆,只有一个农庄的女孩每星期来一次做些粗活。”

罗伯特同情地说维护一个大房子而没有帮手,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是的,但有两件事是有帮助的。我不是一个热衷于料理家务的女人,但拥有属于自己房子的快乐让我甘愿忍受这些不便。克洛尔老先生是我父亲的表亲,不过我们几乎不认识他。我和我母亲长期以来一直住在伦敦肯辛顿的一个公寓里。”她嘴角浮现出一抹讥讽的微笑,“你无法想象我母亲有多受邻居欢迎。”那抹笑容消失了,“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过世了。他是那种永远相信明天就会发财的乐天派。有一天,当他终于发现自己的投机买卖已经失败得连明天的面包钱都没有了的时候,就自杀了,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我母亲独自收拾。”

罗伯特觉得这段经历在某种程度上解释了夏普太太的言语刻薄。

“我没有受过任何职业训练,一直在做临时工。不过不是家务类的--我非常讨厌做家务--而是肯辛顿区大量存在的那种女士的职业,比如灯罩店,度假咨询,花艺或古玩店之类。克洛尔老先生过世后,我在一家茶店工作,那种早上先喝杯咖啡,整天闲聊的商店。唉,是的,那并不容易。”

“什么不容易?”

“想象一下,我埋在一堆茶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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