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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岛重新点燃熄灭的香烟,继续往下说。
“当然,聪子从不透露自己的地址,那些信一律都寄到公司了。这种小小的欺瞒应该可以得到原谅吧,因为这也是她的无奈之举。可正是这种做法,使得好几个男人开始明目张胆地追求她。
“他们之中,有人劝她不要再和同事结伴来访,不如一个人过来。每次她们过来,晚上都住在开发商专为视察人员准备的宿舍里。宿舍只有一间,有些追求者干脆不请自来,直接跑到那里赖着,直到很晚都还不肯离去。
“但是,聪子总是面带微笑,避开这些引诱。在工作中她早已学会如何既不得罪对方,又能委婉脱身的技巧。她绝非不贞的女人,这一点我可以断言。但是……”从这一句“但是”开始,冈岛的语气似乎有点变了,变得像是一边冥想,一边喃喃自语。
“但是,在水坝工地上有很多了不起的人。这群男人在为这份工作燃烧着生命。换个风雅一些的说法,他们是向大自然发起挑战的人,他们做的是人力抗天的工作,真的是很有男子气概的男人。
“每当看到这种男人,想必聪子心中都会浮现出那个令她厌恶的窝囊老公,而且厌恶程度肯定一天比一天严重吧。相较之下,一边看起来越来越优秀,另一边却越来越厌恶——”
“恕我插嘴,”一直倾听着的女评论家此时露骨地表达不悦,打断了他的话,“这些,是你的想象吗?”
“是的,都是我的想象。”
“既然是想象,就不用说这么多了。我待会儿还有工作。”
“对不起。”说着,冈岛久男站起来欠身鞠了一躬,“那么剩下的,我就长话短说吧。我会想象须村聪子女士对深山里的某个男人产生好感是理所当然的。再假设那个男人也对她生出超越好感的情愫,也是很合理的。因为对方一直以为她是寡妇。而在对方心中,估计没有哪个女人比她更具有知性美了……
“聪子必定很苦恼,她还有要吉这个丈夫,一个可恶到极点的丈夫。随着对另一个男人愈发倾心,她就越来越渴望摆脱这个丈夫。可要吉绝对不可能放她走,所以离婚连想都不用想。唯有丈夫死亡,她才能得到解脱,也就是真如她所说的,成为寡妇。不幸的是,要吉的身体很健康。既然无法指望丈夫早死,除了将他诱上死路,没有其他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