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大师的流年碎影》山东大汉跑到北京(2)

臧老的小院我造访过多次,无论何时去,都受到臧老老伴郑曼阿姨和苏伊的热情接待。两人都十分朴实,既不做作,也不张扬,普普通通的让我感觉就像一个单位的同事或相处很久的邻居。

每次去,臧老无论如何忙,如何不适,都要见我。他十分消瘦,显得体弱,但热情如火,暖意袭人。浓重山东口音的臧老,谈起话来滔滔不绝,如大河奔流,一泻千里。我有时心里自嘲,山东大汉在北京。他双目放光,笑意盈盈,神采奕奕,将你始终笼罩在温馨的氛围里。我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他更多的时间,总想告辞,但他却像怕怠慢了来访者,总是止不住他的连珠话语。其实我知道这样做对他来说很累,他与人谈话后往往需卧床休息,就像打了一场大仗。今天想来我这个不速之客无形中给他增加了许多负担,实在惭愧!

有一次我请他赐我几字,他先说以后再说吧。可当我告辞时,他却说还是现在写吧!一会儿他就写了一张条幅赠我。他总是屈己从人,怕朋友失望。他的书法很有功力,中国书协想请他加入,他却说我是作家不是书法家,不能入。他对名利看得很淡。

他特别喜爱收藏老朋友们的字幅,家里到处悬挂着名人条幅,郭沫若、老舍、冰心、叶圣陶、沈从文、端木蕻良……有几十幅,就像一个名人书法展。

他最喜欢郑板桥的三副对联:

二三星斗胸前落,千万峰峦脚底轻。

搔痛不着赞何益,入木三分骂亦精。

书从疑处翻成语,文到穷时自有神。

他曾将第二联书在我的册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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