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震天领着大夫人、二夫人及楼家子女跪到中庭板砖上。烈日炎炎,跪了一刻钟便叫人热汗淋漓,体力不支,众人皆是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样的罪。楼明玉和楼安宁正在豆蔻年华,身子又弱,一刻钟便受不了,二夫人舐犊情深,忍着的脾气也忍不住爆发。
“都怨你们,只顾一时痛快,不顾后果,明知道她是未来世子妃还敢打敢管,东西没了就没了,训斥一两声也就罢了,竟害得我们白白被你们大房牵累。”二夫人以长袖挡着日光,免得楼安宁被晒,她病刚好两日,不能再病倒。
大夫人还嘴:“你昨日怎么不说,现在扮什么事后诸葛亮?”
二夫人怒道:“你素来尖酸刻薄,又见世子宠爱不悔,程大少爷对三姑娘却冷冷淡淡,恨不得寻个借口灭不悔的威风。老爷一时怒气把茶杯砸向不悔,你还重新送上一个,是安了什么心?我没劝,你自己心底就没数吗?”
楼少琪见母亲被二夫人指责,忍不住说道:“二姨娘,母亲也是无心,谁知道不悔身子那么弱,才一个晚上就不行了,怪得了谁。”
楼嫣云也说:“就是,自己身子娇弱,怪娘亲做什么?”
楼安宁已是唇色发白,二夫人只觉得心中绞痛,更有一股怒火上涌:“这是你们大房犯下的错,事后还不知悔改。别怪我说话难听,他日两位姑娘进府,嫣然虽是长媳,不悔才是嫡媳,尊贵一看即分,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可炫耀,还敢在这关头上给不悔难堪,真是不知死活。”
大夫人面色难看:“你以为我们冤枉她吗?我再想教训她也不会拿嫣然的嫁妆开玩笑,东西是从她房里搜出来的,我怎么知道为何从她房里搜出来,这又不是我的错。”
一家人相互指责,乌烟瘴气,楼震天却是无话,怪他太冲动,只因想起幼年之事。
少年时,他也曾偷窃,被家人逮住,是楼秀玉挺身而出担了罪名,被父母杖打,又被府中下人指指点点,他十分心疼,发誓再不偷窃,他日楼家若有此类事情发生,定不会饶恕了。
楼秀玉甘愿自己担罪受罚,也不愿意供出他,可看着和楼秀玉相似的云不悔偷了嫁妆,他忍不住一团火上来,只觉得愤怒异常。
如今想来,自是不安。他再恨人行窃,也该消气,看秀玉的面上,也不该打不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