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日后伤心难过,不如真情当假意,别太较真,日子过着就过了,自己舒坦最重要,放太多感情在男人身上,将来落得一身伤的人是自己,你又何苦呢?”
大夫人一生都耗在和二夫人、三夫人争宠争权上,初时何尝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有了刻薄,有了虚荣,有了狠心,也有了歹毒。她有一身的毛病,但早已对大户人家的情爱看得淡了,对子女的呵护也是真情实意的。
曾经少女时,谁不是三千宠爱、不谙世事的纯真人儿?
楼嫣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一番话来,一时惊讶地凝着自己的母亲,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从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如此睿智通透。
“娘亲……”
“嫣然,你听着,少琪不争气,风流好赌,远不如楼开阳,嫣云虽聪明,始终有点小家子气,上不了大台面,娘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别让娘失望,知道吗?”大夫人说,“世家的女子,活着不仅是为了一己私欲,还要为家族考虑。能舍弃的,便舍弃了。”
“娘能和你说的,也就这么多了,好坏你自己想清楚吧。”
楼嫣然听着大夫人的话,久久不语。
翌日中午,云不悔正在阁楼写字,荆南送来一幅程慕白画的梅花图,她爱不释手,玩赏了一个时辰。
冰月笑道:“世子真的多才多艺。”
云不悔笑而不答,这幅画她着实喜欢得紧,程慕白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荆南送来的东西,她大多是喜欢的,特别是最近,越来越合她的心意。
主仆两人正在赏画,楼震天身边的老嬷嬷来传话,说是老爷传表小姐去大厅一趟,云不悔挑眉,问是何事,那婆子态度甚是不耐烦,说是不知道什么事。云不悔并不在意府中奴仆的态度,心想着兴许是楼震天要安排婚事,让她去旁听。云不悔套了一件外衫便携着冰月一同去前厅。
她和冰月到前厅时,三房的人都来了,或坐或站,主位上楼震天异常震怒,旁边的大夫人也是一脸怒容,二夫人幸灾乐祸,三夫人忧心忡忡,大厅里一片静默。
云不悔一看这架势便知道出了大事,通常只有出了大事,才会全家人都在大厅集中。她不动声色地走到楼春瑛身边站好,冰月站在她身后。
三夫人看了云不悔一眼,微微摇了摇头,云不悔蹙眉,不知何意,只能沉默地站在一边。楼嫣然和楼嫣云坐着,贴身侍女紧随其后伺候,其余子女都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