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布丽奇特说,“她把所有的话都说开了,这样我们就能继续了,可以搞点儿音乐,玩得尽兴些。”
“所以你们就继续了,搞了点儿音乐,玩得很尽兴。”
“是啊,”布丽奇特再一次说道。
“而吉恩·克里奇利夫人建议你像吹奏冰淇淋小调一样吹这首曲子。”
“她没这么说啊。”布丽奇特感到自己占了上风,以一种卑鄙的方式,她站得直了些,“她只是说:‘有时候并不一定要有创意,只要高兴就行了。’”
萨克斯风教师眉头紧蹙。她扪心自问:自己是觉得嫉妒了吗?她提醒自己布丽奇特是她最不喜欢的学生,总是被她嘲讽,她最不愿意成为那样的学生。她提醒自己,布丽奇特瘦长又怯懦,有一张油光满面、颧骨突出的脸,尖细的钩形鼻,灰白色的睫毛,看起来就像一只雪貂或者白鼬。
她是在嫉妒。她不喜欢想到吉恩·克里奇利夫人的理念,这个人总是高高兴兴,直截了当,总是向学生灌输开心就好的思想;她不喜欢看到布丽奇特现在有了一个比较的对象,得以从一种不同的视角审视她,萨克斯风教师。她不喜欢这样。
“咱们继续吧,”她说,“该尝试些新东西了,有点儿难,会让你多挣扎一下,重新认识认识咱们之间到底是谁说了算,好吗?”
“好吧。”布丽奇特说。
“我来找一个八级的曲目,”萨克斯风教师说,“这样吉恩·克里奇利就没有什么理由加以评论了。”
星期五
伊索尔德只吹了几个音阶就磕巴起来。
“我没有练习,”她说,“毫无借口。”
她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右手张开扣住音键,郁闷地敲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跳动的筋腱抻着她手上的肌肤,呈现出忽白忽紫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