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将来她会把这种感觉定义为年少时恍惚的情欲萌动,那是一种紊乱的旋律,不时撩拨着她的身体,就如同一根安静的琴弦,因与一旁的钢琴生出共鸣,于是心生悸动。或许将来她会总结说这种情感就像是一种饥渴的刺痛,而不是那种持续的、令人痛楚的真正欲望,只是刺了一下,类似于一种提醒--戳一下就消失了。但是到了那个时候,在几年之后,当她已经慢慢地了解了自己身体的潮汐和节奏时,她就会说:这是一种沮丧或者这是一种渴望或者这是一种期盼,一种怀旧的对性的期盼,把我拉回到从前的一段时光。到那个时候,所有这些感觉都会被归类,所有这些感觉都有自己的名字和形状,即使是最细微的愿望都能用分界线给分割开来。她会根据自己的了解、经历以及感受来对这些感觉进行划分。到目前为止伊索尔德还不曾经历过什么,所以这种感受并不意味着我今晚必须做爱,或者我还因昨晚而满足,还处于充盈状态。这种感受并不意味着我一定是爱上谁了吧,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或者我又开始渴望那些无法拥有的东西了。目前这种情感还不会给她任何指引,这只是一种空虚,一种需要被充溢的落寞。
你无法从伊索尔德的脸上看出任何异常:她只是坐在那灰暗的灯光里,双手放在腿上,目光盯着墙面。
星期一
“我一直不太确定,”萨克斯风教师说,“当那些母亲说‘我想让女儿去经历当时我所不能经历的东西’时,她们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就我的经验而言,那些最强势、最咄咄逼人的母亲总是最不蒙主感召,最没有音乐素养的。她们都是失败至极的女人,恨不得把女儿的照片像徽章一样佩在胸前,仿佛这样就可以扭转自己平庸的形象,使之光鲜亮丽。当她们说‘我想让她全身心地体验当时我所被剥夺的一切’时,她们其实是要说‘我想让她全身心地去享受当时我所被剥夺的一切’。而话里的真正含义则是:‘如果我的女儿拥有了所有这些,我生命中的缺憾就能得到弥补。我的生命本是平庸的,没有价值,什么都没有。但是如果我的女儿经历丰富、机遇连连的话,那么人们反而会同情我:我平庸的生活及有限的选择并不是出于无能,而是出于奉献。如果我培养的女儿拥有了我所不曾拥有的一切,那么别人对我就会更加同情,也更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