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路并不提存款的事,也不提工作,她谈菊子,谈菊子有趣的事,逗得菲特乐了。她又问菲特的情况,菲特告诉她自己是吉林四平人,瓦路就惊讶地说:“怎么这么巧啊?我也是!”菲特也惊讶地说:“怎么这么巧啊?”就问她家住哪条街。她就说住解放街。“哎呀!我家也住那条街啊!”菲特像是碰到了旧相识似的兴奋着。“我家就住解放街口的那栋白楼。”菲特这么说。“啊,白楼旁边是栋红楼,我家就住那红楼。”他们又共同回忆了解放街上的幸福电影院和共和商场,说都在幸福电影院看过五毛钱一场的电影,比如说《流浪者》,说都吃过共和商场门口一个红帽老头儿的素鸡。再聊聊,就知道菲特比瓦路大十五岁,可这又有什么呢?谁会在意在异乡遇到的曾经住在老家楼旁的那个人有多大有多小呢?菲特问瓦路:“你也有三十二岁了,结婚了吧,有孩子吗?”瓦路说:“一直都忙工作,这些事都耽误啦!到现在我还一个人哪!看来是嫁不出去啦!”通常遇到年长的男客户老总,瓦路都是这么说。她不愿意如实说我虽然没结婚但已经有男朋友之类的话,她希望男客户老总听她说是单身而有所企图或是遐想,这是她能长期保持与他们联系的一个重要法宝。“怎么会!怎么会!你这么优秀,怎么会嫁不出去!”菲特由衷地咂了咂嘴,他的表情令瓦路很满意,他这种表情让瓦路确信以后可以随时找他,随时打电话给他,只要能做到这一步,存款就指日可待了。
瓦路高贵地走在路上,她把手从毛茸茸的貂皮里伸出来打电话,为了证明自己的感觉她要马上试一试。
“喂,你好,哪位?”是菲特的声音。
“你猜猜。”瓦路说。
“谁呀?听不出。”菲特很警觉地说。
“你怎么这么快就把我给忘啦!”瓦路的声音有些撒娇。
“啊!瓦路!怎么是你!怎么会忘!落什么东西了吗?”菲特快活的声音。
“没落,就是看你有没有把我转头忘掉。”
“怎么会!你那么……怎么会!”
“没忘就好啦!千万别看着我喝的茶发呆啊!”瓦路调侃着。
“怎么会!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