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种爱情》巴哈巴岛的爱情(3)

男:不对不对,你别生气,我说你像芦荟不是说你不漂亮。你知道吗,芦荟是高贵、安静、雅致,极有生命力的,它不开花,可它比任何开花的植物都美都有气质……

女:不说了吧,我没有那么好也没有那么普通,像什么我自己是有数的。

弥洛太太用手指捋着本子上用钢笔写着的密密麻麻的字,用清楚高亮的声音读男人的对白,用轻轻细细的声音读女人的对白,一行行读下去,有错字的、涂改的地方也丝毫不影响她的流利。因为这本子上的对白她已经读了无数遍,就是要她背也不算难事。

此后的每一天,弥洛太太都继续前一天的数字往下数,按照当天的数字往日历牌上画红心。她的身体被红窗帘遮住一半,白手腕从红旗袍的袖口里露出来擦芦荟,一边擦一边随口背对白:“芦荟是高贵、安静、雅致,极有生命力的,它不开花,可它比任何开花的植物都美都有气质”。弥洛太太看着芦荟一天天地从小长到大,大芦荟下面又生出些小的来,等小的长到差不多大的时候,她就精心地把它们移植到空花盆里。弥洛太太数到第一百的那天早晨,当她打开红窗帘向外望时,一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最大的那一株芦荟芯子里面长出的长枝子上,挂满了细细密密的小花朵,弥洛太太不禁背出对白:“芦荟是高贵、安静、雅致,极有生命力的,它不开花,它不开花……”弥洛太太絮絮叨叨地背了一阵子对白,就走进书房查字典:“芦荟,一种多年生常绿草本植物。叶大而肥厚,基出,簇生,狭长披针形,花黄色或有赤色斑点,多产于热带地方。叶边缘有尖锐的锯齿,花像穗子,叶汁可入药。”

“哎,他说错了,芦荟是会开花的,要么是他没看过芦荟开花,要么是他根本就没养过芦荟。”她又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之后,在日历牌上写道:“芦荟开花了。”

弥洛太太出神地看着芦荟开出的小花朵,心想:原本以为不会开花的开了花,是不是预示着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呢?

正在弥洛太太出神的时候,门铃响了。自从弥洛先生去世之后,她家的门铃是极少响的,因为在这里她几乎不认得什么人,于是她对着门问道:“是谁呀?”没有人答应。“是谁呀?”她又问。门铃响着,还是没有人答应。一个念头闪过弥洛太太的脑海,难道会是他吗?她心跳剧烈地走到门前,门上没有装猫眼,她只能再问:“是谁呀?”

门铃又被按响了两声,可就是没有人回话,弥洛太太有些激动,应该是他了,只有他才会按门铃不出声,故意搞恶作剧。她打开了门。

“哦,你在家呀!我还以为你不在。再不开门我就走了。”石婆婆颤颤巍巍地对弥洛太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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