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骑虎难下,一时不知如何收场,继续拆怕犯众怒,不拆吧,县太爷之令怎敢不从。
他望了望黄巢,黄巢好像故意躲开他的目光,把眼看向别处。
李赫拉了拉黄巢衣袖,赔着笑说:“不是李某不讲情面,县令也是接到州府大人指示,长恒王仙芝匪寇叛乱,禁止乱民集聚,你这儿一开粥棚,四方各处都来,这人多杂乱,盗匪趁机混进来,这冤句县可就不安生了,我劝你还是快把粥棚给撤了,免的县太爷动怒。”
黄巢听了提高嗓门看着大家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这饥荒之年,百姓流离失所,官府不开仓赈粮,怜惜子民,反而乱加驱赶,真是天理沦丧,请转告毕县令,为百姓生命计,黄某不能从命。”
李赫听了有些恼怒,他知道这个黄巢很江湖,说出来就能做得出来。只能假意威吓:“你们都听好了,以后不可在此聚集,否则与叛贼同处理,今日暂不与你理论,明天如不把这棚拆掉,可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走。”
李赫带着人走了,灾民们慢慢又聚了过来,越聚越多,人们互相诉说着各自的痛苦,嗔怪朝廷苛税太重,如此灾年,竟无半点减免,说到激动处有人失声痛哭。
“大家不要哭,听我说一句”,左云飞边说边扶起被砍断的旗杆,风吹过,黄字大旗随风飘动。
“黄公子义薄云天,倾尽家财广施义粥,为的就是不让大家饿死路头,此等大善之举居然还被朝廷污为反贼,县令要取消粥棚,明日乡亲又要挨饿,当今世道黑暗,皇帝年幼,政事全凭阉党枉为,极尽一己之声,将黎民逼于水火,我等已为人之刀俎。黄公子文武皆备,又有数百兄弟出生入死,更兼黄公子心存大善,为民着想。我等不如跟了黄公子,揭竿举义,取了曹州,大碗分金盛银,比坐以待毙做活死人不要强上百倍?”左云飞大声地说。
话音刚落,就有人喊:“黄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跟了。”
“这世道不如痛痛快快地干一场,强似这样饿死无人收尸。”
“反了,反他娘的。”
大伙围住了黄巢,神情振奋。
黄巢也很兴奋,这是他一直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