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幸福之地:不丹》我与不丹的因缘(5)

GNH幸福力考察团

回到台湾,不丹花博的前置作业正紧锣密鼓地进行中,而同时我却还要策划着9月份一个非常独特的专家考察团──“GNH幸福力考察团”,远赴不丹。提到GNH(国家幸福指数、国家幸福力,Gross National Happiness)是不丹非常独特于其他国家的立国政策。相较于先进国家以无穷尽地追求国内的GDP(国内生产总值,Gross Domestic Product)、以经济增长为目标而言,不丹追求的是国家人民的幸福指数。许多人也许因此而认为:“那就是不追求经济增长了吗?”其实并不然。我们反过来问一个切身的问题:经济增长的目的是为什么?我们每天生活努力地工作、赚钱的基本目的是什么?答案应该都是为了拥有安稳舒适的幸福生活。若是为了赚钱而失去幸福,那就与我们的初衷相违了。不丹人认为,经济增长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要得到幸福,所以除了物质条件要得到满足,精神层面当然也要得到平衡。

2006年7月英国莱斯特大学所公布的“世界快乐地图”中,不丹的快乐指数在全球排名第八,亚洲排名第一。这样的结果并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因为人民“无知”所造成的现象,这其中必然有我们可以学习与参考的地方。

于是,我在2009年9月筹组了一个到不丹考察GNH国家幸福力的考察团。这些考察团的成员,来自台湾的资深专家与学者,包括文化、经济、农业、信息、宗教等各领域的专家,他们对于幸福经济、国家快乐力的论述与内容,相当认同,再加上对不丹这样特殊的国度也很向往,想一探其究,于是在9月的初秋之际,带着“GNH幸福力考察团”首发团,浩浩荡荡地前往不丹。

这八天中的前三天,是总理亲自指导规划,满满的官方拜会行程,我们拜会十多位的重要部会首长,进行多方的交流,尤其在GNH国家幸福力的主题上,最后并与不丹总理会晤。大家对总理印象非常的深刻,对于他侃侃而谈国家GNH的政策方向,与国际社会目前面对未来的想法,各位专家学者也与他进行交流,这场大家共同为“幸福”而聚的盛会,也悄然酝酿着下一波的活动,即“台湾·不丹快乐经济论坛”的国际性会议。

在这次GNH国家幸福力的交流考察,激荡出追求幸福的火花,而台湾也首次对不丹的“国民幸福指数”由上至下、由政府官员到平民百姓,进行深入而完整的探索。这些来自各专业领域的专家学者们,深受GNH政策感动,也热情地向总理表示,希望未来有更多交流的机会,将GNH的施行理念引介至台湾。

此外,在不丹考察期间,我们还参访许多不丹重要的古迹寺院,并在其内一同打坐、禅修。在旅程中,无论是在与官方参访的行程或是晚餐放松的闲聊时刻,往往因为成员的专业领域或是观察面向的不同,产生许多经典的论谈与对辩,甚是有趣,我也从这过程中,受益良多。

同行的《商业周刊》王文静执行长说:“在不丹,真的还是可以领受到那份感动。”《商业周刊》荣誉发行人金惟纯先生说道:“不丹小国寡民,GNH的四大人生价值,人民与政府相互信赖,举国上下都在实践,值得全世界学习。而台湾地区与不丹面积相仿,在诸多资源上,比不丹更优渥;人民善良淳朴,有极大的潜力发展CNH。”

而禅学大师洪启嵩先生认为:“不丹推动GNH政策的精神,强调身心的和谐,精神与物质的均衡,与佛法所讲求的中道精神相符。”我们在面会总理之时,他特别将所著作的《菩萨经济学》的新书英文版,送给总理,总理非常欢喜。在旅途中,国营会陈昭义副主委如同是专业的摄影师一般,沿途的奇花异草、明媚风光都难逃他的“法眼”,尽入他的镜头。

有一天,发生一件小趣事。由于9月份正好是不丹松茸盛产的时节,松茸在日本料理中,可是一道珍贵的食材,即使是在台湾,可也要花好多钱,才能吃到那顿美食。我们听到这个大好消息,纷纷表示要好好大快朵颐,大家心中盘算着,好好地把它吃一顿,肯定把机票的钱都赚回来了。

于是,我赶紧请托不丹随行接待的官员,到市场上去买了好多的松茸回来,晚上时,请厨房炒了一大盘,大家开心地吃一顿。

旅途中,还有一个很特别的经历。那一天下午,我们要到不丹的乡野间,去朝礼一座很庄严独特的佛塔,它就座落在山间的小山上。我们一行人,在不丹官员和僧侣的带领下,就沿着稻田间的泥泞小径,弯弯曲曲、迂迂回回地走上山路,终于抵达那座佛塔。这座佛塔很特别,里面所供奉的主尊是普巴金刚,而且在第一层楼有一座非常壮观的立体坛城,据说建盖这座佛塔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守卫国家。

我们登上佛塔的顶上,那里的视野很开阔,从上鸟瞰不丹绿油油的稻田,层层山峦,蜿蜒河水,甚是美丽。大家在寺院的顶上,欣赏美景,静心坐禅,没多久,天色就变暗了,风也变得有些寒凉。佛塔里的僧侣很热心地,带来了热热的奶茶和饼干,一一递给我们。经过下午那近一小时的“健行(健行是以步行运动为主要诉求的活动)”,加上夜间温度变低, 当喝下那热热奶茶的刹那,顿感暖暖的幸福。

天色已经很暗,大家开始有些担心安全,因为路上根本没有路灯,而且又是有些坡度的山野小路,于是寺院请几个当地的不丹人,一起陪同我们下山,同时找来了几支火把,手上还拎着一罐装着补充燃油的瓶子,准备要下山去。

就在要出发前,却发觉一位团员不见了,原来先前我们正在喝奶茶的地方,位于寺院的背面,可能就这样前后的时间差别,他以为我们先下山了,大家这样猜测着。这时,大伙开始紧张,因为夜色已暗,伸手不见五指,要到哪去找他的人呢?

他女儿很担心,她走到寺院墙边,开始往山下方向大喊:“爸爸!爸爸!”我们也在一旁呼叫着,希望得到山下的回音,一旁的不丹人也跟着着急起来,结果,我们在旁边就听到他们也跟着一直喊:“爸??拔??!爸??拔??!”

我们当场愣了一下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真不知他们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终于,找到了!一位不丹人在不远的半路途上找到他,将他请回山上来,回到山上,大家赶紧向他又递热奶、又送饼干,寒风中,充满着温馨的情谊。于是,人都到齐了,三个不丹人分别手持着火把,带领我们下山,而沿途上还要用汽油来补充“火力”。路途中走着走着,大家开始唱起歌来,起初是山歌,后来竟然有人唱起军歌,甚是有趣。虽说不是苦中作乐,但是大家果然都是领域中的精英,无论何时,都能够自得其乐。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达平地,回到温暖的车上。

这趟不丹GNH考察,每位与会成员都感到非常的欢喜与充实,生命中留下了难以忘怀的旅程。同时这个首发团,也为台湾地区带回不丹幸福的种子,联结进步的中国与幸福的不丹,期望以不丹实践GNH的成果作为引点,将幸福能量扩大,推动台湾地区,进而转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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